60.醜時三刻夜不眠(2 / 2)

因為沒有看到內容,林賞珀眸緊緊的盯著屏幕,眉頭微皺。

這什麼啊……

突然,鏡頭停在那裡。

慘白的月光陰森森的照在那古舊的宅子上,破爛的窗幔隨著陰風搖晃飄動。

鏡頭往前,竟然是走進了古宅,落到了那一口棺木上。

森冷陰寒的氣息仿佛透過冰冷的屏幕穿透過來,下一秒便會將自己纏繞束縛。

珀眸緊縮,青年手一抖,連忙將手機扔到一旁。剛剛看著視頻壓抑的呼吸頓時散了力,輕聲的喘息著。

“怎麼了?”安靜的宿舍裡,除了林賞驚魂未定的喘息,許簡徽淡漠的嗓音突然響起。

林賞看過去,男生還沒有睡,正坐在桌前開著台燈,那本書已經翻閱了大半。

他心中升起一股寒意,許簡徽在這裡?那是誰給他發的視頻?

“你……你是許簡徽?”語氣充滿了恐懼和不確定。

許簡徽皺著眉。“你沒有睡醒嗎?”

似乎被嘲諷,林賞也沒有生氣。

“你……你沒有出去?”

溫潤的嗓音因為睡過一覺有些沙啞,此時更是因為顫抖變得軟綿而脆弱。

“那你……為什麼給我發了一個視頻……”

林賞說道,許簡徽才覺得林賞不是沒有睡醒。

他起身走到林賞床邊,伸手在青年的床位上把手機拿了過來。

在微信的界麵上,確實提示他的賬號給林賞發了段視頻,隻不過許簡徽再想點開看,卻是一片茫茫碎碎的雪花,竟然怎麼都看不到視頻的內容。

手機被林賞設置了靜音,許簡徽帶著耳機聽了聽視頻的聲音。

一片安靜無聲,許簡徽看到視頻的進度,剛準備把耳機拿開,卻在結束的最後聽到清晰無比的字眼。

他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因為睡顏呆愣,珀眸顫抖害怕的青年。

林賞。

視頻的最後,那道鬼魅的嗓音帶著如刀鋒般的鋒利冰冷,低沉又繾綣的念了青年的名字。

他垂眸,抬手將聊天記錄裡的視頻刪除,將手機還給了林賞。

一雙銳利淡漠的眸子此時認真的看著他。

“晚上有人叫你的名字的話,不要答應。”

林賞點了點頭。

似乎擔心青年因為恐懼而無法入睡,許簡徽在抽屜裡拿出了一截桃木。

“放在枕頭邊。”

桃木帶著木質的桃花香,淺淺淡淡不是很濃鬱的香味讓人沒有那麼的抗拒。

林賞將桃木放在了一旁,對許簡徽說了聲謝謝。

許簡徽此時也將書本收了起來,指尖捏出複雜的法決,無形的屏障覆蓋住林賞和溫桃兩人。

到底不乾他們的事情。

桃木的香味在鼻尖彌漫著,林賞很快的就睡了過去。

隻不過卻是被拉進了深深的夢境中。

清冽的聲音帶著絲鬼魅的邪氣,隻不過語氣溫柔,低聲開口喚著青年的名字。

“林賞。”

“嗯?”林賞下意識的答應,卻在下一秒記起許簡徽的叮囑。

若有人喚名,避之不答。

雖然答應了,卻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林賞想,大概在夢境裡這些不作數的。

那道聲音帶著絲笑意。“真乖。”

夢境散去,林賞才真正的入睡。

因為晚上視頻的事情,林賞第二天起晚了。好在是周末,不用上課。

他在床上蹭了蹭,困倦的哈欠讓他眼角掛上生理性的淚水,他抬手揉了揉,卻瞥見手腕上似乎有什麼東西。

一根小巧漂亮的紅繩。

豔麗的顏色將他清瘦的手腕襯得越發白皙。

他奇怪的看了看,什麼時候有的?

雖然看上去好像隻是普通的紅繩,不勒手腕什麼的,但林賞卻是怎麼都摘不下來。

似乎有些詭異……

又不是鐵打的繩子,怎麼可能拿不下來。

林賞下床拿著剪刀就要把紅色手繩給剪了,隻不過新買的剪刀鋒利的居然連根繩都剪不斷。

洗漱完的許簡徽剛進宿舍就看到青年手上那根醒目的紅繩,瞳孔緊縮。

他連忙上前,緊緊的握住林賞的手腕。

“這個東西……怎麼回事?”

這不是……

似乎想到什麼,他目光淩厲。

“是不是誰喊了你,你答應了?”

被許簡徽緊握的手腕有些疼,林賞掙了掙,才把手從許簡徽的禁錮中收回來。

他低著頭,有些茫然。

“我昨天……做了個夢……下意識的就……”他根本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原劇情裡也沒有提到這個事情。

許簡徽看到林賞那副模樣就知道完了。

“你知不知道這個紅繩是什麼意思?”

溫桃剛醒就聽到許簡徽有些氣惱的聲音。

“怎麼了?你倆吵啥呢?”

許簡徽深呼吸一口氣,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等下,跟我出去一趟。”

白天在宿舍,就算溫桃再沉迷遊戲也不可能不起身不回頭,他必須要在一個無人的地方把林賞手裡的紅繩給去了。

林賞自知自己好像闖禍了,乖巧的點了點頭。

溫桃穿著背心短褲下了床,眼睛還沒有睜開,手就摸上了電腦的開關。

林賞也連忙去洗臉刷牙。

許簡徽拿著書迅速的翻頁。

他記得,應該有寫。

林賞一邊刷著牙,一邊看著手腕上的紅繩。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許簡徽那副模樣。

知道一切的179沒有開口,它已經累了,再也不想看男人花樣百出的追求了。

雖然怕鬼的青年好像的確沒有反應過來,在這個世界他的愛人正是他懼怕的對象。

但是……它為什麼要告訴他呢?

179閉嘴了。

許簡徽和林賞都沒有電腦,也不怎麼玩遊戲,溫桃隻好跟著其他宿舍的同學一起開黑。

洗漱完,許簡徽打算帶他去教學樓的頂樓。因為周末那邊人少,很少人經過,許簡徽覺得那個地方倒也方便。

林賞起床還沒有吃早飯,又跑到食堂喝了一碗粥才跟著許簡徽到了教學樓。

樓頂,林賞看著許簡徽指尖對著紅繩似乎在畫什麼圖案。

他不敢打擾許簡徽,隻能小心翼翼的任由對方動作。隻不過隨著時間推移,手上的紅繩卻沒有半點的動靜,依舊在青年的腕間。

將指尖收回,許簡徽淡色的瞳孔閃過一絲錯愕。

這個紅繩上麵,並非普通的牽製,沒有附著死氣,甚至帶著許家秘法的痕跡,他竟然破解不了。

對方是誰?

林賞看許簡徽一副驚呆了,沒辦法的樣子,心底有些慌。

“怎麼了?”

【嘖,他解決不了的。】179說道。

不僅僅是實力的差距,對方甚至比男主高出幾個輩分,要是能輕而易舉的解開這紅繩,說出去簡直就是笑話。

許簡徽雖然自幼學習許家主家的術法,但又很多晦澀難明的法決並不是那麼容易上手的。

體質,精力,心誌。他苦心琢磨修煉,努力朝著許家那位靠近,惟願有朝一日能夠擁有跟對方同樣的實力,單憑一人便可抵禦百鬼。

隻不過眼下,卻是簡單的一根紅繩都沒有辦法破解。

他看著林賞無辜不解的模樣,心中煩悶。

可麵前的青年是無辜的,他根本不知道其中詭異離奇的事情。

冷峻的輪廓緊繃,許簡徽語氣嚴肅。

“這幾天晚上不要出去,我會守著你。”

他決不能讓林賞就這麼踏進那塊青冥府地。

不明白許簡徽的打算,林賞仍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紅繩第四日的晚上,林賞有些失眠。

這幾天雖然是平靜了,但因為手上的紅繩,許簡徽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嚴肅,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溫桃還一臉奇怪,問林賞是不是誰惹了許簡徽。

林賞眨了眨眼,差點就要自首。

沒有誰,就是他。

許簡徽似乎被哪個同學叫過去幫忙了,林賞雖然害怕,可看了看時間,十二點過去了大半,似乎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他鬆了口氣,倒了杯溫水。

而此時正在玩遊戲的溫桃卻突然摘了耳機,打開宿舍門就要出去。

遊戲裡的人物因為沒有他的控製,很快被敵方擊殺了,屏幕灰了一片。

林賞神情疑惑。“溫桃,你要去哪啊?”

溫桃沒有回應,外麵走廊黑乎乎的一片,他往樓梯那邊走去,似乎要出去。

那副模樣,就像是被什麼操縱了一樣。

林賞水都沒有來得及喝,杯子放在桌上,連忙追了出去。

“溫桃?”他拉住往外走的男生,卻怎麼都拉不住。似乎隻有一個目標一樣,就是要離開宿舍出去。

林賞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連忙拿著手機打了許簡徽的電話。

“喂?”

響了兩聲,電話那邊的許簡徽接了。

林賞匆匆跟上溫桃,宿舍大門應該是鎖住了,可是溫桃手隻是輕輕的放在上麵,鎖就打開了。

他低聲的說道,手機屏幕的光亮在黑暗中顯得有些刺眼和詭異。

“許簡徽,溫桃……溫桃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出去了……”

許簡徽臉色頓時一變,淡然冷漠的臉龐上是難以抑製的慌亂。

“你在哪裡?”

電話那頭傳來林賞茫然的聲音,還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我在樹這邊。”

樹那邊?沒有注意身旁同學怪異的目光,許簡徽匆匆的離開宿舍,企圖追上兩人。

穿過樹之後,就是廢棄的湖泊。

“你站在那裡,等著我……”

電話那邊卻突然斷開,傳來嘟嘟的聲音。

許簡徽心底升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低頭看了看時間,臨近醜時三刻。

隻不過讓他覺得奇怪的是,手機裡突然跳出來的視頻。

是上次林賞說他發出去的那段,突然的出現在了聊天記錄裡。

他低著頭,將視頻打開。

跟林賞收到的視頻有些不同,同樣的古宅和棺木,卻闖進了兩個人。

神情呆滯麻木的溫桃和一臉緊張害怕的林賞。

許簡徽深呼吸一口氣,朝著那個地方跑去。

對方到底是什麼打算,就這麼想要林賞這個人類嗎?

另一邊,溫桃將林賞帶到了古宅麵前。

看著麵前這個與自己之前在視頻裡見過的古宅一模一樣,林賞愣了一下。

他壓抑不住心底的恐懼,想要後退逃離,轉頭卻發現剛剛來的路已經不見。而溫桃還在往前走。

古宅中央乾淨的正廳內,放著一樽黑色的棺木。

見溫桃上前就要推開棺蓋,林賞連忙阻止。

“溫桃!不要動!”

而此時,許簡徽闖了進來,看到了正在古宅正廳推搡的兩人。

後麵是古老陰沉的棺木,許簡徽拿不準那個棺木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要動那副棺木。

隻不過下一秒,溫桃便推開了林賞。

後背觸碰到身後的棺木,有沉重古老的東西似乎被開啟。

溫桃似乎體力耗儘,暈了過去。

慘白的月光陰森森的照了進來,許簡徽看到,身穿一襲紅衣的男人站在青年的身後,蒼白的手緊緊的抱住青年,殷紅的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等到你了。”

鬼魅邪氣的嗓音帶著些許涼意,林賞心底升出一股莫名的感覺,戰栗著被身後的男人圈在懷中。

許簡徽掏出靈符,指尖捏決就要攻擊男人。

“放開他。”

男人輕飄飄的接住了靈符,竟然是一點都不懼怕。明黃色的紙張被他輕而易舉的捏成粉末。

“十方玄陰符?嗬。”

許簡徽神情震驚,似乎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如何知道他們許家秘法靈符名字的。

沒有管許簡徽,男人冰冷修長的手指牽著青年溫熱柔軟的手。

那根紅繩顯露出來,沒有絲毫的破損。

紅衣男人似乎極為高興,唇角的弧度柔和了許多。

唇瓣輕輕的吻了吻懷中青年的手腕。

“怎麼躲著我?”他問道,像是情人之間耳畔廝磨間的曖昧低語。

179看到許簡徽的臉色黑的跟鍋一樣,他並非對青年抱有那樣的想法,隻不過男人在他麵前調戲輕薄青年,他在一邊氣的。

林賞睫毛微顫,珀眸裡差點要嚇出眼淚來。他不是許簡徽,根本看不到男人,隻能感受到身上被身後的‘人’緊緊抱住無法動彈。

他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似乎沒有聽到青年的回答,男人有些不滿。

“怎麼?害怕?”

許簡徽在一旁畫著陣法。

林賞看不見男人,自然是害怕的。他本就膽小,近日來又連連發生這離奇的事情,更加的恐慌驚悚。

許簡徽瞥了眼紅衣男人,身上的氣息隱隱跟青年相融。

他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可能。

青年是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跟眼前的紅衣鬼魂氣息相融?

青年嗓音沙啞,努力壓抑害怕的語調有些顫抖。

“我……我覺得有點冷……”

夜晚溫差本就較大,這邊偏僻,樹蔭遮蔽。林賞隻穿著單薄的睡衣就跟著溫桃出來了,此時雖然心中恐懼,但涼風襲來,青年瞬間又被轉移了注意力。

似乎沒有想到青年會這麼回答,男人輕笑幾聲,隨後又將青年越發的抱緊。

明明應該沒有溫度,青年臉頰卻升出一股燥熱,看上去紅彤彤的。

許簡徽在一旁氣的差點吐血。

特麼居然還是個色鬼。

紅衣男人強勢的擁抱著青年,薄唇離林賞的耳垂十分靠近,曖昧又奢靡。

“那我抱抱你,好不好?”

眼見林賞那雙珀眸迷茫,似乎被身後紅衣男人蠱惑了一般就要點頭。

許簡徽神情一凝,捏決起陣。

陣法發出金色的光芒,許簡徽被這道刺眼的光芒有些擋住了視線,他眼睛微眯,卻見那紅衣男人沒有一絲慌亂,修長蒼白的手懶散的握拳,許簡徽好不容易畫出來的陣法就這麼被捏滅了。

淡色的瞳眸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震驚。

這個男人……是鬼王。

作者有話要說:許簡徽:有人叫你名字不要答應。

賞:好的!

下一秒

鬼攻:林賞。

賞:嗯!

許簡徽:靠!

掏空了哎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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