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簡徽自出生便被家族長輩教導,灌輸家族以往輝煌的曆史。
哪怕如今捉鬼成為了世人眼中的封建迷信,但許簡徽卻也沒有想過要放棄。
他自幼天資聰穎,遇鬼無數,哪怕幼時遭遇過幾次劫難,卻也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許簡徽年幼時總會在祠堂跪坐幾個小時,麵對許家諸多祖宗的牌位,和那張畫像。
翻閱那些術法咒語,越發的深陷其中不可言說的奧秘。
許家眾輩不直呼那人的名字,一直小心翼翼的叫著那位。
雖聽聞那位命格陰煞,但大悟術法,亡魂厲鬼自然不在話下。
隻不過不知什麼緣故,他傾儘所學不留一絲的教授其弟子嗣術法,讓其得有保護許家上下安寧的實力隻身便離開了許家。
許簡徽哪裡見過自家長輩如此畢恭畢敬的模樣,哪怕那位已經不在,話語間卻還藏著尊敬。
他越發苦學那晦澀難明,字眼偏僻繞口的法決咒語。
這次匆匆回來,便隻是看看祠堂裡的畫像。
他尚未確定某些事情,也不敢冒然的驚動家中長輩。
那位的下落許家眾人閉口不提,有長者是不願提及,有些是跟許簡徽一樣,蒙在了鼓裡,而昨夜許簡徽所見鬼王卻是滿身陰煞死氣。
若真的是那位,又怎麼會成為集千百亡靈,可操控亡魂厲鬼的鬼王呢?
外麵的太陽漸漸的落下了,許簡徽神色凝重。
入夜,鬼魂出。
他必須要回去了。
昏迷過去的溫桃醒來的時候,卻好像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姿勢懶散的坐在椅子上。時不時的伸伸懶腰,扭一扭脖子。
“林賞,我怎麼不記得我什麼時候睡的?電腦都沒關。”溫桃一臉困倦和疑惑,說完又打了個哈欠。
他覺得全身都好累,像是整夜都沒有休息出去了一趟,而且他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上床睡覺的,醒來的時候發現電腦居然都沒有關。他困到這個地步了?
眼睛迷迷糊糊的朝林賞床位上看去,他的臉龐白皙精致,珀眸顫抖的像是春天清晨裡落在嬌嫩花瓣上的露珠一樣,一碰就碎。
他唇瓣緊抿,整個人包裹在薄薄的毯子裡。
雖然因為外麵的古樹的緣故,宿舍裡透不進陽光,但好像也沒有冷到這個程度上。
“林賞,你怎麼了?”溫桃有些奇怪的問道。
林賞搖了搖頭,感受到身邊不可忽視的冰冷氣息,昏迷之前的事情他都記得,雖然他也想像溫桃一樣,一覺醒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隻是他還沒有睜眼的時候,便察覺到自己腳踝處似乎被什麼在揉按撫摸著,冰冷無形的觸感讓林賞頓時驚醒。
猛地坐起身,床上卻隻有他一個人。
但是心中的恐懼卻沒有散去。
他屏住呼吸,目光落在許簡徽的床位上,床上乾淨整齊,被子似乎沒有被動過,許簡徽不在。
耳畔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的嗓音,帶著笑意也覆著寒冰。
“你在找誰?”
白皙小巧的耳垂似乎被什麼舔舐,濕.濕的,滑滑的,有些涼意。
對方沒有絲毫屬於人的生氣,隻有森冷的,無法忽視的陰寒。
林賞差點嚇到哭出來,卻被對方捧住臉頰。
“你若哭出來,我便親你。”
珀眸裡含著水波,哪怕看不見對方的樣貌存在,他也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他絲毫不敢用自己來證實對方話語的真實性。
對方似乎已經將手收回,但林賞卻仍然覺得臉頰有些涼意。
好一會,對方似乎沒有了動靜。
林賞小心翼翼的拿著薄被將自己包裹起來,還將因為身穿寬鬆睡褲露出腳踝的腳收了進來。
一係列做完,他聽到了男人低沉磁性的輕笑聲。
林賞抿了抿唇,沒有理會,直到溫桃醒來,他還是那副包裹的嚴嚴實實正襟危坐的模樣。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愛。
聽到溫桃問,他勉強的回答。
“沒事,剛起床有些冷。”青年的聲音夾著剛剛起床的沙啞軟綿,一點都不像平時那樣溫潤明亮。
單單包裹被子坐在那裡,都顯得小小弱弱的一個。
穿著短袖T恤的溫桃隻當他身體不好,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陽台走去,準備洗漱。
“咦?許簡徽呢?去哪裡了?”溫桃這才看到許簡徽整潔的床位。
被溫桃這麼一問,林賞轉移了一些注意力。
他珀眸眨了眨,神情疑惑。
“我起來就沒有看到他,可能有事出去了。”
溫桃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他看上去跟你關係比較好。”
溫桃說道,卻也沒有其他的意思,雖然在同一個宿舍,但他沉迷遊戲,有時候的確跟林賞和許簡徽的交流比較少。
不過男生的性格就是這樣,反正兩人偶爾也會叫他一起,買東西什麼的也會給他帶一份。
他不知道的是,林賞和許簡徽的關係也就限於那群孤魂野鬼出來,許簡徽身為捉鬼師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舍友被厲鬼纏身。
導致溫桃還以為兩人的關係有多親密。
林賞隻覺得溫桃說完這句話之後,身邊的氣息更加的陰寒了。
雖然對方好像在生氣,但林賞卻不懂對方是因為什麼生氣,難道因為溫桃提了許簡徽的名字嗎?
經過昨天醜時發生的事情,林賞不得不承認這靈異詭異的事情是真實存在的。而自己的舍友似乎還擁有著令鬼魂懼怕的能力。
但似乎這幾天他們兩個也就隻是因為紅繩的事情接觸的比較多,其餘時間好像也隻是互不乾涉的樣子。
林賞沒有回答,溫桃也隻是隨口一說,在陽台擰開水龍頭開始接水洗臉刷牙。
陰沁的宿舍裡麵,隻有林賞。
還有某個看不見的存在。
林賞縮了縮,神情怯弱又害怕。
好一會,他沒有察覺到那陰森的氣息,似乎對方已經離開。
他小小的鬆了口氣。
將身上的薄被疊好,林賞才下了床。
淺色的睡衣被青年一把脫下,露出白淨骨肉勻稱的上身,還有被寬鬆睡褲勒住的細膩腰肢。
青年的身材纖細,卻不是那種柴瘦的病態。健康白皙如玉的膚色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觸摸,看看柔嫩的肌膚落在自己掌心裡到底是何種滋味。
他將乾淨柔軟的純白T恤套在頭上,因為動作緣故,林賞手臂一張一合,身後薄骨之下的肩胛骨如同欲飛的蝴蝶。
清晰可見,勾人撓心。
林賞還沒有來得及將身後的衣服扯下來,卻好像被什麼阻攔,衣服卡在肩膀處,背脊落下了一個冰冷如羽毛般的……吻。
珀眸瞬間收緊,眸光顫抖。
對方……一直就在。
林賞的身體顫栗著,強忍心中的恐懼。
似乎隻是為了在他白皙後背上留下一吻,林賞自己還沒有動,那純棉的T恤就被對方整理好,遮住青年後背美好的風景。
穿好上衣,林賞遲遲的沒有動,看著椅子上的褲子陷入了沉思。
溫桃滿嘴牙膏泡沫,透過洗漱台上的鏡子,看到林賞拿著褲子進了廁所,還將門狠狠的關上了。
溫桃一愣,換褲子直接在外麵換不就得了?又沒有彆人。
洗漱穿戴整齊的林賞抿了抿唇,他有些無措。
許簡徽不在,他根本應付不了對方。甚至因為看不見,都沒辦法知道對方還會有什麼樣的舉動。
林賞有些奇怪的狀態讓溫桃有些不解。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他起來到現在,就覺得林賞奇奇怪怪的。
林賞沒有跟溫桃開口,隻是害怕自己一個人,便拉著凳子坐在了溫桃身邊,看著他玩遊戲,企圖轉移注意力。
溫桃也不嫌棄,開始了遊戲。
林賞雖然不懂,卻也被團隊之間的操作吸引住,認真的看著溫桃打遊戲。
溫桃操作的英雄被對麵的擊殺,屏幕顯示一片灰色,還有複活的時間在倒計時。
似乎因為屏幕左下角有人說了什麼,溫桃挑眉,開麥便罵。
“我菜?你看看你的戰績,跟個美X送外賣的一樣,一直送送送,你好意思說我?啊!?”
複活之後,溫桃又繼續走自己的上路,在艱難的逆風情況下,與隊友像葫蘆娃救爺爺的打法下,屏幕終於顯示了失敗兩個字。
溫桃氣的半死。
抬手將電腦屏幕邊的可樂噸噸噸的喝完。隨後一臉疑惑的轉頭。
“林賞,你覺不覺得今天好像有些冷啊?”
平時他都覺得挺涼爽的,但今天好像涼爽過頭了,他手上都隱隱的有些豎起了寒毛。
林賞哪裡不知道今天冷,卻不是外麵的天氣作祟,而是宿舍裡有鬼。
他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
“可能是降溫了,加件外套吧。”
溫桃也覺得有可能,畢竟他們醒來的時候外麵太陽已經下山了。
溫桃隨意的扯過自己蓋著的被子,將自己包著,然後開始打遊戲。
林賞則是在衣櫃門前翻了翻,他的確是覺得有些冷。
他的手準備拿起一件黑色的外套。
“穿那件白色的,好不好?”身後,低沉冰冷的嗓音響起。
在黑色外套上麵還有一件白色的,是拉鏈,衣袖那裡帶著紅色條紋。
林賞有些慌亂的往溫桃看去,卻發現對方卻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似乎察覺到林賞的視線,溫桃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
“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林賞問道。耳邊傳來一聲輕笑,細細的,帶著些許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