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搭(1 / 2)

第二日風雪小了些,陸乾珺半刻不願多待,直接把薑容從睡夢中拖出來,讓他跟自己走。

用一件厚厚的棉襖包住孩子,一出門狂嘯的北風還是刺得人生疼,薑容自己穿的也不厚,他把目光投向陸乾珺,走了有一百米後,跟在陸乾珺身後扯了扯陸乾珺的袖口,好像昨晚二人激烈的爭吵沒發生過一樣。

“能不能幫我抱一會兒冬知。”

風聲太大,陸乾珺聽不清薑容的話,薑容把孩子往前一遞,陸乾珺下意識就接了過來,薑容又指了指陸乾珺厚重的大氅,示意陸乾珺用他包住孩子。

本來心裡是有些不耐煩的,但陸乾珺低頭看了眼懷裡出生不足一月的嬰孩,冬知的眉眼與他如出一轍,瞳仁黝黑,這雙眼在陸乾珺身上嚴厲沉穩,在一個孩子身上卻顯得天真乖巧,鬼使神差地,陸乾珺聽從了薑容的建議,用大氅把小小的孩子包了起來抱在懷裡。

一行人一直走,走過風雪最大的地方,終於可以改乘馬車。

來的時候陸乾珺一個人,所以他隻乘了架小馬車,回程多了薑容,馬車就擁擠了起來,薑容坐在陸乾珺對麵,冬知在他懷裡睡得安穩。

外麵又下起了雪,雪花簌簌落在車頂,薑容也有些昏昏欲睡。

陸乾珺盯著他看了良久,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你的腿怎麼了?”

“瘸了。”薑容眼都沒睜開,淡淡道。

“怎麼瘸的?”陸乾珺對他的態度很有意見,兩簇鋒利的眉毛蹙起,語氣有些不悅。

“摔瘸的。”薑容不耐煩起來,睜開眼直直看著他,“為了不讓人強迫,從馬車上摔下來摔瘸的。”

“你……”

薑容沒錯過陸乾珺眼裡一閃而過的心疼,可在經曆了昨晚後他隻覺得這心疼廉價而諷刺,讓他勾唇笑出了聲,譏諷道,“怎麼?陛下不會真信了吧?陛下以為我會像個貞潔烈女一樣,為了不被玷汙連命都可以不要?”

“薑容……”

“我不會。”薑容眼眶漸漸發紅,他偏過頭不讓陸乾珺看見,硬著頭皮道,“我又不傻,腿是昨天不小心崴了,很快就會好。”

他語氣平靜,陸乾珺很容易信了,也氣得臉黑了。他不祈求薑容在麵臨這種選擇的時候還傻傻的為他守著身子,但是薑容無所謂的態度,讓他一股氣哽在了心頭上。

“朕早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可笑朕竟還對你心存期望。”陸乾珺自嘲道,“畢竟他用幾句好話就能騙了你初次,朕怎麼能忘了你如此好騙呢。”

二人誰也不看誰,陸乾珺閉上雙眼不再言語,薑容被陸乾珺口中那個急於劃清界限的“他”刺得心裡發疼。

他都不願意承認薑府的陸乾珺和他是一個人了。薑容往後挪了挪,冬知醒了,揮著小手咿咿呀呀叫了幾聲,薑容知道他餓了,解開衣襟喂孩子,一時間馬車裡隻有吸吮聲,間或幾聲水滴落在木板上的聲音,陸乾珺也不願再多想。

整整十日他們才到達長安城,一回來陸乾珺就忙的沒了人影,堆積了幾十天的事務讓他忙的抽不開身,加上北地的災情,也來不及想那些讓他心煩的事。

薑容回來了,這個消息很快在後宮傳開,她們以為陸乾珺肯定會狠狠懲治薑容一番,以儆效尤,然而陸乾珺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做法,讓她們都摸不清陸乾珺對薑容的態度,尤其薑容還帶回來一個孩子。

沒人覺得孩子是陸乾珺的,因為沒人會傻到懷了孕還要逃出宮。

清宴閣還是老樣子,隻是人都不在了,屋子生了塵。薑容打掃了一番,和冬知住了進去。

他打算在清宴閣開墾幾塊地用來種菜,這樣自給自足,就不用看禦膳房的人臉色了。

皇帝忽視,後宮嬪妃也把薑容當作隱形人。一開始她們還以為薑容是個勁敵,可回來十幾天,薑容就鋤鋤地,澆澆水,根本不主動去討陸乾珺的好。再加上這一年的苦日子,讓他早就沒了當時的好顏色,現在的薑容瘦削的不成人形,身上穿著粗布衣裳,頭發也是隨手攏在後麵,在鄉間的確是個清俊的俏寡夫,但在環肥燕瘦的宮裡,就不再那麼驚豔了。

時間晃晃悠悠就這麼過去兩個月,這兩個月薑容幾乎見不到陸乾珺的影子。可能陸乾珺下過命令了,清宴閣吃穿用度都沒被克扣,薑容於是更加與世無爭,每日在屋裡看書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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