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叮了(2 / 2)

“賀邵承,你知道一隻蚊子吸了你的血該做什麼嗎?”他拿了抹布過來給對方擦手,眼睛都笑的彎彎的。

賀邵承看著他,皺了皺眉,“打死?”

“不,吸了你的血就是你的人了,你應該養著它們母子,給它買房子,買車子,送小蚊子讀書……”陸雲澤自己說的挺樂的,又笑了一會兒。

但賀邵承沒有什麼反應,就安靜的看著他。

“不好玩嗎?”陸雲澤有些泄氣,“算了,睡覺吧。”

“好玩。”他終於開口了,神色認真的不得了,“我記住了。”

陸雲澤拉了燈,吸吸鼻子睡覺了。

不過他手上的包還有點癢,忍不住的側過身撓。另一隻溫熱的手此時倒是伸了過來,幫他揉起了那鼓起來的小包。他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賀邵承幫他揉的動作頓了頓,接著又繼續揉了。外麵的風慢慢的從紗窗裡吹了進來,胳膊上也不癢了,陸雲澤慢慢的就睡著了。他是側對著賀邵承睡的,因此賀邵承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氣。

他垂著眸,在黑暗之中繼續輕輕的碰著那隻光潔白嫩的胳膊。

……

第二天,陸雲澤和賀邵承又去了隔壁李嬸子家一起做布鞋。

他自己針線功夫並不好,隻能做點其他的事情,倒是賀邵承下針力氣又大又穩,學了一個上午就會納鞋底了。不過這個活很傷手,儘管李嬸子給了針箍,但一天下來賀邵承的手指還是腫了。陸雲澤心疼的不得了,拿冰涼的井水不停的給他泡,又拿蛤蜊油仔細的給他抹了,免得明天腫的更厲害。

晚上曾姥爺帶了個西瓜回來,特彆大。

這種西瓜是本地的品種,長得像個冬瓜一樣,瓜皮上也看不見漂亮的麒麟紋路。瓜在井水裡泡了兩個小時,吃完了飯洗完了澡,三個人才坐在院子裡,吹著夜風搖著蒲扇,一起吃起了水汪汪甜絲絲的瓜瓤。

也不比吃冰棍差。

陸雲澤小口小口的咬著西瓜,隻覺得甜到心裡頭去了。

他長大了,總是忘記了許多兒時的美好,隻留下對這個年代窮困、單調的記憶。然而實際上,他的生活也可以很愉快,隻是夏天沒有空調,太熱了一點。一瓣西瓜吃完了,還有不少放在桌上,都拿簍子蓋著呢。他又去拿了兩塊,給剛吃完的賀邵承塞了一個,繼續一起坐在院子裡吃。

天上的星星格外的亮,院子裡還能見到幾個螢火蟲在飛。

三個人肚子都吃的飽飽的,可還是有半個西瓜沒有動。他們也沒有保鮮膜,曾姥爺就把西瓜重新泡進了井水裡,搖著蒲扇腆著肚子回房間睡覺了。

這是賀邵承住進來的第三天,他已經習慣不少了。

兩個男孩子一起去臥房睡覺,今天記得了點蚊香,拍蚊子。不過有兩個蚊子飛的特彆高,害的陸雲澤拿著拍子追了好一會兒才打死。他們依舊沒有蓋毯子,就穿著衣服一起躺在涼席上睡。然而就算如此,陸雲澤也時常會迷迷糊糊的覺得熱。

不過今晚半夜倒是忽然打了雷,下了場雷陣雨。

外麵嘩啦嘩啦的下,涼風一陣一陣的吹進來。兩個人都醒了,難得在夏天裡這樣舒服一次,索性開了一點窗,一起坐在炕上吹風。賀邵承看著外麵疾風暴雨,明明是那樣的吵,但他卻依舊聽得見陸雲澤輕微的呼吸聲。他轉頭看了一眼陸雲澤,陸雲澤正一副困困的樣子,都有些坐不住了。他抿了抿唇,輕聲喊了一句“麼兒”。

陸雲澤吸了吸鼻子,以為是姥爺在喊自己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麼睡的。

總之這一晚是難得舒服的一晚,一點都不熱,讓他想到了前世在那間彆墅裡,也是一個夏天,賀邵承非要在廚房折騰草莓雪糕給他。他夢到了當時的自己——是那樣的氣惱,明明也挺喜歡吃雪糕的,但非不肯吃賀邵承做的。男人的麵色好是難看了一陣子,最後又欺負他,把他弄得一邊哭一邊吃雪糕。當時的自己應該是氣壞了的,覺得這全是羞辱……然而現在,陸雲澤卻覺得那些記憶都泛著和西瓜一樣絲絲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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