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曬傷了(2 / 2)

她這才發覺陸雲澤臉色確實有些不對,趕忙不繼續纏著這個話題了,哎呦著要去拿蛤蜊油給他擦臉。而陸雲澤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比自己小一歲的賀邵承居然喊他“麼兒”!

那可是他姥爺喊他的名字,怎麼……怎麼好被賀邵承用過去了呢?

臉上的曬傷是擦不好的,他雖然氣的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但好歹沒在李嬸子麵前讓賀邵承下不了台,禮貌的告辭了。錢盒子又蓋了起來,一出李嬸子家院子他就吊起了眉毛:

“你……亂喊誰呢?”陸雲澤扁著嘴,微微有些羞惱,眼睛都瞪直了,“你比我還小一歲呢!”

賀邵承拉著他回了自家院子,進了臥房,把錢盒子放在炕上,接著又跑出去打了井水,放在臉盆裡,拿了毛巾端進了屋。

陸雲澤還在計較那句“麼兒”呢,坐在涼席上氣鼓鼓的盯著他,“你彆不說話!賀邵承,你怎麼可以亂喊彆人名字呢?”

臉盆遞到了他麵前,他一邊嘟囔一邊那浸滿了涼水的毛巾敷在了自己麵孔上,這才讓那刺痛輕下去了一點,“你可比我小呢……你應該喊我哥哥。”

賀邵承的眼眸閃了閃,不吭聲。

陸雲澤彆的話他都會聽,但就這件事……他不太想改口。

麼兒就是麼兒。

陸雲澤說了他好一會兒,都沒聽到賀邵承反駁一句,就像是拳頭落在了棉花上,讓他隻能捂著毛巾歎了口氣,小聲道:“你果然還是個混蛋。”

就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賀邵承聽到了“混蛋”那兩個字,還不吭聲,但卻勾了勾唇笑了,好像這是個用來誇獎彆人的詞似的。陸雲澤又悶了一會兒臉,毛巾熱了就有賀邵承拿過去幫他重新絞。他低著頭反複了十來次,麵孔才終於不紅了。

他想要去看姥爺燒的肉,賀邵承卻讓他又用涼水敷了五次。

濕漉漉的麵孔這樣就完全白下來了,連睫毛都一縷一縷的沾在了一起。他忽冷忽熱,打了個噴嚏,賀邵承竟然也沒躲,就繼續直直的看著他。

晚飯。

曾姥爺往紅燒肉裡頭加了土豆,拌著飯吃香的不得了。他自己吃到肉肯定是要弄口小酒的,然後就喝的醉醺醺的,誇完了外孫和小賀就去睡覺了。陸雲澤和賀邵承每天都要洗澡,洗完了碗又一起在廚房裡燒水折騰了一陣子。今天剛買的兩件新衣服賀邵承也洗了,乾乾淨淨的晾到了院子裡去。

他進屋的時候,陸雲澤已經坐在床上點錢了。

房門關上,他蹲下身去點了蚊香,這才一起坐到了涼席上,“錢對麼?”

“五十四……五十五,唔你彆鬨,五十六……”皺巴巴的紙幣都已經被整理好了,雖然還蓬蓬的,但總比之前亂七八糟摞在一起要好一點。陸雲澤低著頭點錢,睫毛也微垂著,從賀邵承的角度看的格外清楚。

“六十……六十一,加上最後一毛錢,對的!”終於把錢點清楚了,他的心才徹底安定了,捏著那一遝笑出了兩個小酒窩,眼睫毛更是忍不住的眨了幾下,“去掉姥爺給的十五塊,咱們現在有四十六呢!還差五十四就能湊夠一百了!”

一遝鈔票捏在手裡,陸雲澤都不想放回去了,小臉上滿是喜悅。而賀邵承也一怔,再一次想起這次的錢都是在為他掙的。儘管已經和陸雲澤一起住了五天,知道這個人是真的願意對他好,但他依舊不明白為什麼會好成這個樣子。就仿佛根本不求回報一樣……

他抿起了唇,心口又泛起了那股酸,“……謝謝。”

陸雲澤還在甩鈔票,聽著嘩嘩的聲音開心著呢,沒聽到他這一句輕聲的道謝。不過他玩了一會兒,忽然又覺得有些尷尬,趕忙停下了動作。他忽然覺得自己重生以後,好像有些受身體影響,沒上輩子二十五六歲那樣沉穩了。他咬著唇抽了一張五塊錢出來,遞給了麵前的賀邵承,“你……拿著,留在身上備用。”

賀邵承安靜的看著他。

“拿著呀。”雖然所有的錢都是要留給賀邵承讀書的,但陸雲澤還是覺得身上總要備點錢才行,“這個是給你零花的,需要買什麼就去買……對了,我覺得我還得想想辦法……”

“什麼辦法?”

陸雲澤把錢放在了盒子裡,闔上放到桌子上去了。賀邵承其實也沒彆的地方放那五塊錢,隻能卷起來先藏在口袋裡。燈拉上了,又到了該睡覺的時候,這幾天忙忙碌碌的時間還過得挺快。

“賺錢的辦法呀。”陸雲澤想著,側過身麵對著賀邵承和他聊天,“擺攤賣鞋子雖然也挺賺的,但趕集怎麼著都要半個月一次呢。而且我們繡的花紋彆人看見了也會繡的,不可能一直都賺這個錢。我們國家現在也一直在發展,十年前和現在物價已經翻了幾翻了……錢會越來越不值錢的。”他心裡知道到92年物價就要開始上漲了,如果不想辦法跟上時代,他們家就要像上輩子一樣繼續清清苦苦的了,“都說八十年代才擺攤,九十年代要……”

這是句順口溜,在兩千年極為流行,而在說出最後那兩個字的時候,陸雲澤倒是猛的一怔。

九十年代要炒股!

1990年12月19日,上海交易所會發行第一批股票認購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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