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啊,小張,你不懂,那電視台的記者怎麼能采訪承哥和澤哥呢?問他們兩個……那和直接把話筒塞到狀元嘴裡有什麼區
彆?”邊上的人拍了拍他的背,“人家那是真覺得簡單,說最後一題能做出來,那就是能做出來,知道不?”
賀邵承抿了抿唇,忍著自己的笑意,和陸雲澤又對視了一眼:“沒辦法,剛出考點,記者就過來了。我是真沒想到會上電視。”
“承哥,現在全上海咬著牙要罵你的人可多了,你都受著吧。他們可不知道你是賀邵承,咱們複旦附中的大學霸……不過,到時候真的出了成績,要是記者發現自己剛剛好采訪的就是全上海的頭兩名……”
一群姑娘又笑了,“這也太有趣了。”
陸雲澤喝了口汽水,也忍不住露出了自己的小酒窩。
盤子一點一點的在轉,終於輪到他去夾叉燒片了。陸雲澤趕忙給自己夾了一片,賀邵承也跟著伸手,不過夾過來的則是放到了陸雲澤的碗裡,接著再把玻璃盤轉走,算是將自己的那一份給了麼兒。講道理,真正的叉燒其實應該是完全的肉,但他們這邊的卻是肉糜和麵粉壓出來的,所以顏色特彆的粉,口感也頗為細膩。陸雲澤一個人吃了兩片,似乎是很喜歡這個。
“以後去冷菜店買一點?”賀邵承微微低頭,和陸雲澤輕聲說著,“我上次看到有。”
“嗯,可以買一點,我還挺喜歡這個味道的……”陸雲澤點了點頭。
他們班同學還在聊天,似乎就是個普通的聚餐。但隔壁桌的男生卻起哄了起來,似乎是在討論要不要喝酒——
“都是成年人了!今天必須喝點啤酒!不醉不休!”
“是真男人就喝酒!連啤酒都不敢喝,還當什麼男人?”
一群人起哄,幾個不想喝的人也猶豫了,最終居然都點頭答應。幾個男生立刻從冰櫃裡拿了啤酒出來,一人一瓶,錢他們男生單獨算。賀邵承和陸雲澤雖然坐在女生那邊,但當然也缺不了啤酒。直接兩瓶遞了過來。他們同桌的姑娘又是一陣驚呼:“哇,你們兩個真的喝啊?”
賀邵承對酒沒什麼怕的,這種啤酒在家裡和姥爺喝的多了,五六瓶都不會醉。陸雲澤也還好,喝下去一瓶應該不是問題。
“嗯,沒事的,我們兩個不會醉。”他拿著起子,把自己和賀邵承的瓶蓋開了,立刻就有氣往上
冒。手邊提供的杯子頗小,又已經倒了汽水,賀邵承索性直接對著瓶口喝了幾口,將那溢出來的泡沫喝掉了。陸雲澤手裡的那一瓶則還好,就隻溢出來了一點,稍微舔掉就行了。
“哇塞,承哥夠猛!”男生那邊歡呼了起來,直接拎著酒瓶來和賀邵承對吹,“喝喝喝,今天我們的目標是——把承哥和澤哥灌醉!”
“不可能。”賀邵承低沉地打破他們的幻想,“我不是第一次喝酒,一兩瓶不可能灌醉我……至於麼兒,他就隻喝一瓶,你們不準給他多灌。”
“呦,那意思就是澤哥兩瓶倒了?兄弟們,老爺還護著九姨太呢,你們怎麼說?”
“灌醉九姨太!!!”一群已經喝上了的小夥子們個個麵孔上都飄起了興奮的紅雲,酒瓶子對著一碰,那叫一個高興。
陸雲澤在邊上“哼”了一聲,“喝就喝,誰怕誰?我也不是第一次喝酒。”
說罷,他就給自己灌了兩大口下去,一點不帶客氣的。
酒一喝起來,氣氛就熱鬨了。姑娘們雖然不喝酒,但是看著班上男生這樣灌,也在邊上幫忙起哄,尤其是希望他們把賀邵承或者陸雲澤灌醉。大排檔的熱菜也上來了,每桌先是一份家常豆腐,嘟嘟嘟地在石鍋裡沸騰著呢。陸雲澤被幾個男生弄著,一瓶啤酒已經喝了一半下去,原本白皙的麵孔都泛起了一層特彆的粉。
賀邵承已經一瓶下去了,倒是麵色不變。
“我說過,我不會醉。”手裡的是啤酒,不是白酒,對於他來說,喝醉還真的沒那麼容易。
“承哥,我就不信邪了!乾!再來!”
陸雲澤在他邊上,也眼巴巴的,不知道賀邵承喝醉了會是什麼樣子。他上輩子就沒見過這個人喝醉,這輩子更沒見過了,其實還挺好奇的。喝醉了的人分兩類,一個叫“文醉”,一個叫“武醉”。“文醉”那就是安安靜靜,喝完了就趴著睡覺;但“武醉”就要鬨騰了,又是說話又是打架的。
他想了想,總覺得賀邵承應該不會鬨事,至少在外人麵前,肯定是安靜的。
但是如果回了家……
腦海裡猛的冒出了一點少年不宜的畫麵。
陸雲澤默默地捂住了臉,他總覺得賀邵承麵對他時得
是徹徹底底的“武醉”了。
不過也確實,對方沒那麼容易喝醉,此時一邊說話,他已經又喝下去半瓶,麵色一點變化都沒有。反觀他們班其他跟著乾掉一瓶的,都已經麵孔泛紅,額頭出汗。那邊老板上了紅燒五花肉,陸雲澤過去夾了一片,低頭像是小兔子一樣咬了一口。五花肉被燉得很透,全是那股帶著冰糖甜味的香氣,一口下去,連肥肉都入口即化。
他平時是不喜歡吃肥肉的,但這一份砂鍋五花肉卻是讓陸雲澤頭一回吃了肥下去。
賀邵承已經被拉到彆的桌去喝酒了。
“澤哥,你不跟著嗎?”坐在他邊上的女生輕聲問著,“那邊承哥被他們車輪戰喝酒呢。”
陸雲澤遲緩的“啊”了一聲,接著才眨巴眨巴眼睛,扭頭去看了一下。
還真的……
賀邵承被按在了一個座位上,一群男生一個個的在給他敬酒。
“噢,沒事的。”陸雲澤笑了,小酒窩在那張泛粉的麵孔上格外可愛,“他真的很能喝的,你們放心,不會有事。”
坐在他身邊的姑娘卻是看著他的麵孔一怔,都沒聽清陸雲澤說了什麼。
雖然賀邵承被拉走了,但他們這一桌還有陸雲澤在,女生們也挺高興的,一邊吃菜一邊和陸雲澤聊天,問他對高三回來上課是個什麼看法。陸雲澤性子軟,喝了酒之後還特彆乖,問什麼就老老實實地說什麼,嗓音也軟軟的:
“回來上課?我……很討厭上課的,早晨沒有懶覺睡,真難受。還好現在考完了……”
姑娘們笑作一團,“那承哥也愛睡懶覺嗎?”
“他?他沒有……他睡覺睡得少,一天六個小時就夠了。”陸雲澤又抿了一口啤酒,居然已經一瓶喝完了。這瓶啤酒好像和之前喝的生啤都不太一樣,他努力地看了看,這才發現這是一瓶熟啤,度數要更高一點的。
“他厲害著呢,我都擔心,我這次考試,考不過他……”
“那澤哥……”有的女生瞥了一眼邊上,見賀邵承正被圍著喝酒,沒工夫關注他們這裡,“承哥,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的人?”陸雲澤一愣,眨了眨眼。
賀邵承當然有喜歡的人,而且喜歡的人就是他,彆的人都不可能。
他想了想,就高興了,帶著酒窩點了點頭:“有的呀。”
坐在那兒的幾個姑娘明顯麵孔白了白,但還是特彆緊張,想要知道答案:“是誰呀?是不是你們初中班上的女生?”
陸雲澤眨了眨眼,又笑了:“怎麼可能,就是我呀!”
他說的可是實話,但這樣醉醉的,臉頰紅撲撲的,剛才心口緊張的姑娘卻是猛的鬆了一口氣,沒有一個把他的話當真的。有的女生則已經笑了起來:“九姨太你真是的,獨占承哥的寵愛!”
陸雲澤抿著空酒瓶子在那裡笑。
他這邊喝完了一瓶,有的小夥子發現了,當然不會放他過去,直接又幫他開了一瓶新的過來。賀邵承也已經喝了三瓶下去了,終於回了陸雲澤的身邊,果不其然——人已經醉了。
這樣的麼兒其實是他最喜歡的,怎麼親都乖,還會用濕漉漉的眼睛一直看著他,仿佛是一隻小鹿,又像是一隻剛剛出生的奶貓。他此時麵孔雖然還正常,但呼吸也已經帶上了一點熱氣。
“麼兒,彆喝了。”他按住了陸雲澤握著啤酒瓶的手,“這瓶給我吧,嗯?”
但是陸雲澤沒肯,已經喝上癮了:“憑什麼呀?不給你。”
他自己又抿了一口,然後在嘴裡啵了個氣泡泡出來,“你吃菜了沒?這個紅燒肉特彆好吃,就是太甜了……”
賀邵承無奈。
他回來,那些有心思的女生也當然更緊張了起來,站起來端著汽水開始給承哥敬酒:“承哥,這三年你都是咱們班的第一名,我敬你一杯。”
賀邵承點頭,頗為禮貌地去碰了一下杯子,“謝謝,能和你們做同學,我也很榮幸。”
他待人處事都是禮貌的,也是跟著陸雲澤學來的態度。但似乎又是過分禮貌了一點,完全不會有和陸雲澤相處時那種自然的親昵。饒是如此,這群姑娘也足夠高興的了,一個個把賀邵承敬了一遍,讓賀邵承又不得不喝了兩杯啤酒下去。陸雲澤在邊上也跟著湊熱鬨,每次碰一下他就跟著伸手,不知不覺又喝下去一杯。
大中午的,儘管大排檔這邊好幾個風扇在呼呼地吹,但所有人的身上還是熱出了一層汗。陸雲澤一開始還是坐著的,現在都已經要趴在桌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