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裡的陸雲澤猛的一抖,頓時發出了一聲哭一樣的低哼。
“不要……不要弄我耳朵……”這個地方還是第一次被欺負,陸雲澤一邊閉著眼睛一邊伸手捂住了那個地方,“睡覺,我要睡覺……”
賀邵承還緊緊地凝視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身體中的那股燥熱壓了下去。
原來……麼兒受不了舔耳朵。
他下一次,可以好好地多親一親。
賀邵承睡覺恢複得快,平時基本不做夢,所以六個小時的睡眠就能幫他攢足一整天的精神。這段時間他又有了新的目標,每天都充滿了乾勁,更是感覺不到疲憊。但陸雲澤就不一樣
了,他每天都會做夢,亂七八糟的——偶爾是前世,偶爾是回到了高中校園,有的時候還和賀邵承一起在大草原上飛奔,彼此居然都穿著那種蕩漾的草裙。
他今晚就是夢到賀邵承變成了一根挖耳勺,他在那裡用賀邵承挖耳朵,醒來時還一臉懵,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這種稀奇古怪的夢。
賀邵承已經站在窗邊,將自己襯衫的扣子一個個扣上了。
他隻穿著一條底褲的時候,仿佛是超市裡男士短褲的模特,不過沒那麼搔首弄姿就是了。現在穿上衣服,所有的肌肉又都被掩藏,一點都不顯得壯。他的身材很好,隻是穿了一件襯衫,都仿佛裡麵還放了一層中世紀西裝的襯裡,筆直筆挺。
大約是聽到麼兒坐起來的聲音,他一邊扣著手腕上的扣子,一邊轉過頭來看他。
“醒了?”
“嗯……”陸雲澤看著他,覺得賀邵承太高了,體型比他大一整號,就算是用小拇指來給他掏耳朵,都不一定能夠伸得進去。
“穿衣服吧,就在床邊。”賀邵承已經幫他把衣服都拿好了,“你早飯想吃什麼?家裡還有水餃,餛飩……想吃蔥花餅的話我也可以去做一點。”
“出去吃吧,弄點有葷有素的那種,全吃麵太沒意思了。”他軟趴趴地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時間,七點鐘,還早呢。
賀邵承點了點頭。
複旦大學的本部校區在楊浦,距離他們還有些遠。現在也上大學了,賀邵承便不再打算遮掩自己的資產,和麼兒一起洗漱後就上了那輛虎頭奔。平時他們開車少,每年也定時把車送去保養,這輛虎頭奔如今還和新車似的,車前蓋鋥亮。兩邊則始終都插/著鮮紅的小國旗,被風一吹,就飄揚了起來。
他帶著陸雲澤去了天津路上一家有名的早餐店——萊萊小籠,吃了一頓味道頗為鮮美的蟹黃湯包。
學校是給了一整天的時間進行報道注冊,為了照顧從遠方前來的同學,他們甚至還有誌願者在火車站汽車站處接應,夜晚十二點抵達都能直接送到學校去,十分人性化。陸雲澤和賀邵承也不是很急,就慢慢地驅車到了本部邯鄲校區。
每個地方的大學也都有一點本地保護政策,上海市的這幾
所高校也是如此,所以到了門口,由家長送過來的上海學子數量還不少,都是掛滿了笑容,高高興興地拿著錄取通知書,去教學樓二樓的大平台進行注冊登記。
賀邵承開著車,在交了校內停車費後緩緩地駛入了主乾道。
儘管在這個年代,汽車還依舊是個稀罕的東西,但上海畢竟是全國相對來說最發達的幾個城市之一,所以汽車數量並不少。隻有偶爾認出奔馳車標的人目光頓了頓,其他的還都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們也沒有受到過分的關注,停好車後便拿著彼此的錄取通知書,學費繳費單,高考成績單,個人身/份/證等等文件,前去了統一登記的地方。
每個院係都搭了一個台子,在那裡歡迎新生,還幫他們拍照。
彼此不是同一個專業,按照道理就此就要分開了,但賀邵承看了一眼,見曆史係那邊人還不多,就先陪著麼兒過去報道。這個專業的男生少,不少都是姑娘,連搭起來的台子那裡都是學姐多。看到忽然來了兩個帥氣的學弟,學姐們的眼睛都亮了。
“同學,你們是曆史係的?”
“我是,他不是。”陸雲澤微微笑了起來,穿著白襯衫和黑西褲,他的模樣怎麼看都很俊秀,一臉的讀書氣,“學姐好,我叫陸雲澤。”
賀邵承在邊上,低著頭幫他拿材料。
得知邊上這個不是他們係的,學姐還略有些惋惜,不過能來一個白馬王子也挺好的,便翻開了花名冊,找到了陸雲澤的姓名:“嗯……身/份/證,成績單,通知書……都在,這一簾我們要保留,剩下的你可以自己收藏。學弟,你的宿舍分在……6棟B314舍。”
“學姐,請問輔導員在嗎?我想申請一下走讀。”陸雲澤笑了,“我就住在上海,不打算住宿舍。”
“啊,這樣啊,輔導員今天在忙,不一定找得到她。”學姐又扭過頭問了一下他們班其他來當誌願者的同學,“這樣吧,你有聯係方式嗎?如果有電話的話,我讓輔導員之後直接聯係你,好吧?”
陸雲澤這裡登記好了,接著又陪賀邵承去金融係報道。他們兩個走在一塊兒,穿的衣服又是一個款式,很容易讓人覺得這是一起來報道的,所以到金融係,他
也被問了一圈是不是本專業的同學。賀邵承長得很英俊,而且這種英俊之中還帶著一種成熟的味道,根本看不出來是個新生,站在那裡仿佛是一個過來視察的老師。在等待的期間,居然還有新生家長過來和他搭話,以為這是金融係哪個年輕的負責人。
陸雲澤笑得腮幫子都酸了。
他們總算把報道這邊弄好,接下來還要去領取考四六級的耳機和軍訓的服裝。軍訓的衣服都是每一屆反複使用的,質量好不到哪裡去,找個褲子不開檔的就不錯了。還好他們兩個來得早,目前還有不少可以挑的,陸雲澤就在那裡翻找了半天,艱難地找出了一身“完整”的衣服。
而賀邵承因為人高,這裡基本上沒有他的衣服,直接被負責的老師帶著去領了一套全新的軍訓服。
“住宿的事情,就之後再說?我們好回家了?”手裡拎著衣服,陸雲澤低頭看了一下之前領取到的日程安排,“明天下午兩點鐘,大會堂開新生歡迎會議,到四點鐘去各自的院係再開破冰儀式……後天就得去武/警訓練總部軍訓了。”
“好像是按照院係專業分的隊伍,我估計沒法和你在一起。”陸雲澤歎了口氣。
賀邵承也覺得有些惋惜,不過軍訓總不能不去。
“嗯,沒事,軍訓的日程單裡也就隻寫了白天,晚上應該是可以自由活動的。吃晚飯的時候我就過去找你。”他拉開車門,把彼此裝著衣服鞋子的袋子扔了進去,“回家還得把衣服重新洗一下,我這一套是新的,還好。麼兒你那一套……我們送去乾洗店?”
“嗯,我都不想摸,油膩膩的,不知道有多少汗。”陸雲澤歎了口氣,“而且這個衣服的質量也很差,感覺像塑料做的似的。”
他們除了衣服,還有鞋子和帽子,帽子是絕對不能丟的,丟了就要去重新買。賀邵承開車離開了學校,直接去了他們家洋房附近的一家外國品牌乾洗店。這種店也都是服務有錢人的,看到他們拿了兩套軍訓服過來,店員還愣了一愣。
“真的……洗這兩身衣服?”
“嗯,把帽子也洗一洗吧。”賀邵承付了定金,收好了取衣服的單據,“明天晚上來拿,可以嗎?”
“可以
……好的。”店員看了一眼裡麵的各種貂皮大衣、旗袍、羊絨衣,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迷彩服,又一次懷疑人生。
“這破鞋子也很糟糕……”袋子裡空了,陸雲澤就把底下的迷彩板鞋拿了出來,在空中甩了甩,“鞋底太硬了,要是穿著這個鞋子踢正步,腳上肯定要磨出水泡。”
“家裡的鞋墊放進去呢?”賀邵承皺了皺眉,“不過我們的鞋墊也都很薄……”
“哎,實在不行,隻能這樣了……”陸雲澤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是鞋底硬,必須往裡麵墊一層軟的東西。賀邵承,再去一趟小超市,我去拿點女生用的衛生巾。”
賀邵承眉頭一點一點的擰了起來。
他不知道麼兒買那個東西做什麼,不過還是去了,陪著他在衛生巾的貨架麵前挑選。男生對於這種東西總有種天生的尷尬感,當初在高中,他們小賣部也有一條是賣這個的,男孩子都根本不敢從那裡走,偶爾被同學惡作劇推了進去,也要趕緊鬼叫著跑出來。
但是現在,他和陸雲澤卻不得不比劃著彼此的腳長,挑選合適長度的衛生棉。
“這個……好像不行,短了。我看一下,加長款差不多,到時候把多餘的邊緣剪掉就好了。”
賀邵承拿了兩包衛生棉去結賬,雖然神色不變,冷靜沉著,但他還是感覺自己被店老板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掃了一眼。
他們拿著衛生棉回了家,陸雲澤也聰明,挑了一套彼此的鞋墊出來,貼在上麵剪出合適的形狀。背麵的粘紙被撕掉,他準準地貼到了鞋底,接著再把鞋墊放上去,整個底就柔軟了不少。他上輩子軍訓時就是這樣做的,所以頗有經驗,反倒是賀邵承,真的沒弄過女孩子的衛生棉,拿著一片在那裡研究了許久。
“這個棉花……質量不錯。”他反複地看了看,最終貼進了自己鞋底。
“嗯,這樣就好了,走路也能舒服點。到時候襪子也還是要穿,就穿那種輕薄的白棉襪……”想到自己要和賀邵承分開,陸雲澤就不禁歎了口氣。這還是他和賀邵承這麼多年第一次要分開呢!
賀邵承抱過了自己的麼兒,低下頭啄了啄他的唇瓣。
新生歡迎會挺沒意思,找了校領導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