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香港回歸後的第一個國慶,雲端推出了搜索引擎。
它的命名最終還是“雲鼠”,不過並非傳統的那種惹人厭惡的長尾巴老鼠的模樣, 反而是個肉乎乎圓嘟嘟的小倉鼠,捧著一粒瓜子。
這個logo太過可愛,讓設計組的人情不自禁地又畫了不少相關圖,最終用戶們不僅能看到雲鼠的主要logo, 在登錄這個搜索網站時, 還能看到一隻小倉鼠不斷地在撿起麵前的瓜子塞進腮幫子裡的循環動態圖。
雲端本身的用戶們對搜索引擎的出現當然是歡天喜地。
“搜索”這個概念也終於鮮明起來,尤其隨著陸雲澤新設計的廣告出現再大銀幕上,所有人一下子都有了個概念——有啥不知道的, 直接上雲鼠一搜就行。或許對於兩千零五年以後的人,使用互聯網來汲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再容易不過,“搜索”也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但在一九九七年,整個互聯網都還沒有騰飛起來的年份, 這個概念對於老百姓來說就是全新的了。整個社會都因為雲端每一次推出的產品而沸騰,儘管這些產品在國外也都已經稀鬆尋常,但這一回——是他們中國!
他們中國人自己的東西!
雲鼠那一塊主要是王毅偉在領頭負責, 所以陸雲澤在負責完廣告之後也就空閒了。雲端公司越來越大,寫字樓的三層樓都有些容納不下所有員工,確實很緊迫地需要換去一個更大的地方。創新科技園區的建築還在造,目前已經有了個鋼筋混凝土的框子, 但距離徹底交付至少還有一年多的時間。賀邵承想了想,在另一個新建成還未租出去多少地方的寫字樓租下了六層作為暫時的工作區域, 一邊安排著那邊的裝修和桌椅安放,一邊帶著陸雲澤去了趟香港。
他們在剛回歸的香港好好地度了個假。
國慶假期是掛國旗的好日子,連香港的大街上都能看到豎起來的五星紅旗。作為曾經被英國人奪走的地方, 這個城市確實富有資本主義色彩,發達的地方極為發達,而貧困的區域卻又極其貧困。一切似乎都迷你了起來,小屋子,小房子,小店鋪……總之連道路都不會很寬。不過路邊買的點心卻是味道不錯,各式各樣的早茶也頗具風味。
賀邵承訂了一個度假酒店的包廂,就在海邊的位置,拉開窗簾就能看到廣闊無際的大海。
其實這次的度假本來也要帶曾姥爺過來的,但曾國強那邊正巧在談和英國的出口合作,人英國可不過什麼中國人的國慶,所以連帶著曾老頭也不得不放棄了自己原本的假期。
香港之旅忽然變成了兩個人的私人度假,陸雲澤還頗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靠在窗邊瞧著大海,都能嗅到海風裡帶著的那股鹹澀。身後靠過來一個溫暖的胸膛,他微微仰起頭,就對上了賀邵承那張英俊但又十分沉穩的麵孔。
“麼兒。”結實的臂膀環了過來,賀邵承摟住了陸雲澤的腰,把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彼此之間的身高差讓這樣的動作變得很輕易,他隻需要稍微低下頭一些,就能嗅到來自陸雲澤身上淡淡的清香。賀邵承不動聲色地嗅了一口,壓抑著心口湧出的貪婪,一本正經地在那側臉上親了親。
陸雲澤乖乖地給他親著,同時也蹭到了賀邵承寬厚的懷抱裡去:“沒想到居然和你出來度蜜月了……”
“不好嗎?”賀邵承笑了一聲,並不著急在此刻就做什麼。他們這回出來沒安排多少工作上的事情,可以好好地在度假區放鬆身心。唇瓣從那軟嫩的肌膚上挪開,他就摟著自己的麼兒,一起靠在窗邊看外麵的大海,“我聽說這家酒店有提供桌球和健身房,麼兒,想打台球嗎?”
台球一直是個年輕人喜歡的東西,如今也有不少網吧和台球室結合,又能上網又能來一局球,就是價格還比較貴,能去消費的都是手裡有些小錢的人。陸雲澤和賀邵承高中時也曾和同學一塊兒去打過,上大學之後倒是忙著工作和事業,很久沒去了。陸雲澤的眼睛亮了亮,很明顯地來了興趣:“是台球嗎?我不會打斯諾克,隻有台球還行。”
“嗯,我知道。”斯諾克的球小,打半天也打不進幾個。就算賀邵承準頭不錯,也鮮少去摸斯諾克那一把五顏六色的小球,“那走吧,好久沒認真地放鬆一下了。”
“明天要去邵氏那邊見麵,估計接下來兩天也都沒時間休息。”陸雲澤點了點頭,也有些懷念那種徹底放鬆的感覺了。
港城這裡過來的有錢人不少,香檳美女豪車,隨便走在路上就能看到。這家度假酒店裡也有不少圈著年輕窈窕姑娘來度假的,然而陸雲澤和賀邵承兩個人身邊卻是什麼女性都沒有,就去開了一間台球室,開始一本正經地打台球了。
賀邵承在運動這方麵似乎天生有天賦,什麼東西到他手裡都能玩得不錯。隻是他對“玩”本身並不感興趣,隻有陸雲澤在他身邊時,他才能跟著一起享受這種輕鬆愉悅的時光。
一顆紅球直直的打了出去,將一整桌的球都打散開來。
陸雲澤在一旁拿chalk擦拭著自己球杆的頂端,一邊忍不住瞅著走到他身邊的賀邵承。
“輪到你了。”賀邵承喝了一口茶,“麼兒,打角落裡那一顆紅球,容易。”
“你不怕我贏過你嗎?”他眨了眨眼,笑了,露出那兩個又甜又深的酒窩,“這樣指點我。”
“不怕。”賀邵承跟著抿起了唇,“怎麼,要來賭注嗎?”
兩個人湊在一塊兒打台球當然高興,不過能添點樂子當然更好。陸雲澤想了想,覺得也行,和對方親了一口之後才點頭。彼此的錢都是一塊兒的,弄那種物質上的賭注也沒意思。身體又被摟了過去,他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才微紅著耳朵尖開口了:
“我要是贏了,你今晚不準捆我。”
剛好是雙數日,他又要挨捆了。
雖然賀邵承隻是把他捆起來,按照醫生的建議不讓他泄了太多元氣,但陸雲澤還是不大適應這種感覺,每到雙數日都得眼淚汪汪。這算是他最發愁的一件事了,索性拿出來當了賭注;而賀邵承也隨之低笑了起來,在那泛紅且泛著一股令他舒適氣息的小耳朵上溫柔地咬了咬。
“好,那要是我贏了,麼兒……今晚你就乖乖的,還是聽醫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