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挪到了唇角，幫他擦拭去了那一丁點水漬。賀邵承溫柔地哄著他：“乖，先吃飯，晚上再吃蘑菇。”
“我去把剩下的幾個菜端出來。”
他說走就走了，畢竟是吃飯的時候，沒有什麼比吃飯這件事更重要。賀邵承從來都是這樣注重日常節奏的一個人，絕不會因為自己想要麼兒了，就去打破了他們應該有的生活規律。
陸雲澤又愣了一會兒，大腦裡回響著剛才賀邵承說的話，終於微紅著耳朵尖，扁著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他……他隻是想調戲一下賀邵承，誰要真的吃蘑菇啊！
唔……不過，乾淨的蘑菇……也不是不可以。
麵前被盛了一碗鱸魚湯，全是沒有刺的，大塊的鱸魚肉。他抿了一口，雪白的魚湯和魚肉幾乎入口即化，確實要比普通的鯽魚好喝一點。混雜了一點點胡椒粉，湯更鮮美了幾分，比起飯店裡燉的都絲毫不差。
賀邵承這家夥……做飯手藝倒是越來越好了。
賀邵承坐在他對麵，碟子裡是一個魚頭。他吃魚頭的姿勢和動作還是和曾姥爺學的，大口將裡麵的肉吸出來就扔在了邊上。鱸魚的眼珠子都被煮白了，是個徹底的死魚模樣，而魚尾巴也被賀邵承撥去了大塊的肉，拿到碟子裡又抿了抿。
陸雲澤咬著筷子，“哎，你也吃肉呀，不要每次都盯著這些。”
“嗯，我會吃的，麼兒你先。”兩個重要的東西都扔在了邊上，賀邵承夾了一筷子菠菜，混著米飯吃了一大口。他們的葷菜當然不可能隻有鱸魚，在菜市場的時候他還順手買了幾個已經包好的百葉卷肉，回來紅燒一下即可。
賀邵承的米飯有一整海碗，拌著紅燒的湯汁，很快就解決了。他打算站起身去廚房再打一碗，陸雲澤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他自己連魚湯都沒喝完呢，這家夥吃飯倒是狼吞虎咽的——
“我來吧，你慢點吃飯呀。”他站了起來，拿著碗往廚房裡走，一邊開電飯煲蓋子一邊和賀邵承叨叨，“要細嚼慢咽，都說了多少遍了，你這麼些年就沒改過……”
賀邵承坐在椅子上，眉眼之中充滿了溫情，“嗯，我慢一點。”
第二碗飯，他終於換成了和陸雲澤一樣的小口。
桌上的菜不少，陸雲澤一邊喝湯一邊吃，再解決了一份米飯，肚皮都明顯鼓了一點。他飯量很固定，也不能再吃了，賀邵承便把整個魚湯的碗都拿了過來，將裡麵剩下來的魚肉和豆腐解決，用魚湯拌一拌米飯，將碗裡最後兩口飯也吃乾淨。他每天還要自己晨起打操，體能消耗比陸雲澤大很多，所以這樣吃身上也看不到任何的贅肉。
提子在冰箱裡已經放涼了，衝過澡之後坐在床上，剛剛好靠在一塊兒吃。
陸雲澤在看電視機裡的新聞回播，賀邵承則低著頭，拿著鋼筆在讀帶回來的傳真。房間裡隻有電視機裡主持人標準的普通話嗓音，時間還早，看完回放之後還能去上海台聽雞毛蒜皮……
“哎，對了，瀏覽器快好了是吧？”他忽然想起來什麼，“現在十一月份，估計十二月底能徹底弄好……”
“對，差不多，怎麼？”賀邵承抬頭看他，鋼筆順勢蓋上，免得墨汁滴落在了床單上。他把身旁那專門給麼兒墊腰的枕頭拿到了彼此的中間，同時將傳真放到了一旁去。那些數字看著很繁瑣，但看完之後隻有一個結論——他又賺錢了。
“我們公司還沒搞過團建哎。”
雲端一直是一家福利很好的企業，從員工假期到加班補貼，從不壓榨任何一個人的勞動，相反，雲端會給予所有人他應得的報酬。年假在雲端絕不是一個虛數，是完全可以休息的節日，前一天加班了，第二天也可以好好休息，到上午十點再來工作……
但他們一直以來都太忙碌了，一個項目接著一個項目，還真的沒搞過任何團隊活動。
賀邵承略微皺了皺眉，意識到自己是忽略了這一塊：“可現在公司的人太多……集體休假一天去團建，也不現實。”
“嗯，但可以分批次啊。公司都成立這麼久了，還沒怎麼好好出去玩過，就年中年終幾次全公司去酒店吃了個飯……”陸雲澤換了個台，“就是建議一下，我覺得現在天氣還挺合適的，沒有太熱也沒有太冷，我們可以找個風景不錯的地方溜達溜達，然後吃點喝點，就當是慶祝瀏覽器的核心程序順利完成。”
“麼兒，你是想出去玩了嗎？”賀邵承垂眸看著他。
“？？才不是！我隻是忽然想起來！”陸雲澤瞪圓了眼睛，“公司都這麼大了還不請員工出去玩一玩，賀邵承你這家夥太資本家了吧……”
兩個人鬨在了一塊兒，賀邵承抿起了唇角，笑著抱住了自己的麼兒。電視機遙控器被碰了一下，屏幕自動暗了。陸雲澤一邊哼一邊被他摟在懷裡親，而賀邵承則立刻道了歉：“好，對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麼兒，來，親一口。”
“誰和你親呀真是的……”
陸雲澤鼓起了腮幫子，像是鼓起來的河豚，但還是被吻了眉心。
賀邵承已經一路親過他的鼻尖，最終含住那柔軟像是羊脂一樣的唇：“來，吃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