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台下埋金玉(1 / 2)

陸雲澤裹著被子在睡覺,實在是低估了不給賀邵承吃飽的後果。他一開始眼皮還真的耷拉了下去,但沒一會兒就睜開了,隻能咬著嘴唇,可憐巴巴地瞅著麵前的人。

穆國/鋒拿了耳塞,終於舒坦地睡了一個晚上。

無論什麼行業,心急都吃不了熱豆腐,考古學更是,一小塊地方考個七八年都是常事。雖然這回的科考節奏可以快一些,但一個星期的時間出來的成果也很有限,就那麼些東西,而且絕對和“值錢”兩個字無緣。

陸雲澤在鄉下吹著水稻田那邊吹過來的風,和賀邵承一起牽著手散散步,覺得就當是出來休假,也挺好的。

農村就是各式各樣的植物多,小路兩旁都種了扁豆、絲瓜、玉米,隻是還沒到成熟的季節,隻有些青澀的果實掛在上麵。他們還看到了芝麻,一節一節的,果然是“芝麻開花節節高”,據老鄉說等到成熟了,在太陽下麵一曬,這些芝麻殼就會自動炸開,對著盆敲敲就能把芝麻全都敲出來了。曾家村那兒不種芝麻,所以陸雲澤還真是頭一回知道,聽人家講的時候眼睛都睜得圓圓的。

他們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在現場乾活,也還是有休息的時間,每到這個時候,賀邵承都會拉著麼兒的手,和他一起去沒人的地方散步,接吻,將在那間隔音太差房間裡沒能滿足的親昵稍微補一補。但他們做的也僅限於接吻罷了,在露天的環境裡真的動真格,彆說是陸雲澤麵皮薄,就算是賀邵承,也舍不得讓麼兒在不乾淨的地方露出那細嫩白皙的肌膚。

第二個周末,穆國/鋒終於有空帶著他們一行人去看那皇帝台和老城牆。

其實用城牆來形容那一塊地方實在是高讚了幾分,隻要見識過長城或者正兒八經的首都城牆,再來看這飽經風霜,隻剩下一點殘垣古壁的地方,都很難給予“城”這個定語,頂多算個土牆吧。但陸雲澤走過去摸了摸,確實感覺到下麵都是石頭,並非泥土砌出來的東西。

賀邵承正凝視著不遠處的“皇帝台”。

皇帝台整個都被植被覆蓋著,因為畢竟是個斜坡,所以當地百姓也不高興上去開挖田地,這麼多年都是讓土坡上的植被隨意生長。陸雲澤也順著他的目光往前麵看,如果不是穆教授說這地方可能會有什麼曆史痕跡,單憑他自己,肯定是什麼都想不到的。

穆國/鋒已經和自己的幾個同事一本正經地開始考察這一小塊老牆了。

小錘子小刷子在上麵輕輕作業著,他們還澆了點礦泉水上去,終於將表層遮掩的泥沙洗去。陸雲澤跟著過來認真瞧,目光不斷上下移動,終於被他瞧出來了點什麼。

“這些石塊的大小、形狀都很規律,不是隨便地堆疊在一起……”

“嗯,說明這堵牆應該是有組織地去建造的,而且你看——”穆國/鋒蹲下了身,又拿剩下來的半瓶礦泉水洗了洗下麵的石頭,“雖然風化有點嚴重,但這裡還是能看到原先的花紋。”

賀邵承都錯愕了一瞬,跟著蹲下身看。

果然,最底下的那層石頭上,曾經還雕刻著十分規律的圖樣。

如果他們不是正規的考古從業者,那麼看到感興趣的東西肯定直接挖了;但正因為自己是正統體係裡的人,穆國/鋒就算心裡再癢癢,最終也沒敢做什麼,隻是探查探查,盼著回去以後給文化局寫申請,能快點批準下來,好好地看看這地方是不是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曆史。

儘管建國以後,每個地方也都在編撰整理每個地方的曆史誌,似乎把自古以來的大小事件都做了個梳理;但曆史永遠是個披著麵紗的美人,有著無窮無儘的秘密。

陸雲澤摸著那些石頭,下意識地沿著牆壁在走。

賀邵承自然是陪在他的身邊。

兩個人低聲說著話,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殘垣處,原本整齊的石塊也散落在了地上不少,隻剩下一截頗為蒼涼的斷壁。

“啊……你說如果這下麵真的埋著金玉,那會不會是個很富有的小城都?”陸雲澤蹲下了身,又開始摸摸那些石頭,“你發現沒,皇帝台是個很正的四方梯形,而我們現在就在它的北麵。”

賀邵承“嗯”了一聲,他出來之後當然沒穿西裝,但那條紋的襯衫穿在他身上,依舊頗有老總的氣勢,“確實,但根據教授的說法,沒有文物局批準,這裡應該沒那麼容易進行發掘。”

“對,現在想要發掘什麼也越來越難了,基本上都是盜墓的先去開個洞,發現情況不太好了,才給批搶救性發掘呢……”陸雲澤說著說著就歎了口氣,手也往下滑了點,“我好多次都看到穆教授在歎氣——誒?哎?”

他的表情忽然變了,亂摸的手也頓了頓,對著一個地方又蹙著眉認真地摸了摸。

“怎麼了?”賀邵承跟著看向他的手。

這一片牆壁早已被風蝕多年,因此表層都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必須要用水和鏟子好好衝洗了才能露出原貌。陸雲澤又用力地摸了摸,總覺得自己沒摸錯,可來回擦擦始終都擦不乾淨。他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快,快,水,賀邵承……咱們的水杯!”

賀邵承也意識到了什麼,跟著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將水倒在了麼兒手貼著的地方,接著又從包裡拿出餐巾紙,十分用力地擦拭了幾下。

隻見在那石塊之間,一抹明顯不同的白色逐漸露了出來。

陸雲澤已經瞪大了眼睛,心臟都停跳了一瞬。

“老師!!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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