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蓋頭(1 / 2)

賀邵承在廚房裡做飯,陸雲澤就在客廳,抱著他們家的小白揉貓頭。小白被揉得嗷嗷直叫,但又是主人,因此也根本不反抗,就是在那裡空嚎。他們拍的那些照片還要花時間洗,所以今天並沒有直接拿到成片。賀邵承在廚房裡聽到外麵的聲音,不禁低笑兩聲,然後將手中的藥湯倒出,添水放了乾淨的藥玉進去燉煮。

家裡的幾根藥玉,早已在長期反複使用中變成了濃綠濃綠的色澤,吸滿了藥汁,就算不燉煮,也能夠滋養陸雲澤的身體。

晚餐很簡單,就隻是家裡的幾個小菜配上米粥。陸雲澤抱著粥碗抿,嘴唇上都沾了一圈,然後再伸出舌尖舔掉。他是真的在慢慢喝粥,但賀邵承動作卻快不少,幾下就已經解決了兩大碗。剩菜被吃了個乾淨,冰箱裡又空了下來,明天可以去菜市場重新購買食材。陸雲澤還在那裡喝最後一口米粥呢,桌上的碗就已經被賀邵承拿去廚房洗了。

他眨了眨眼,“你好著急……”

賀邵承點頭,“我上樓鋪床,麼兒,你再休息一會兒。”

陸雲澤的臉頰猛的一紅。

他都歇那麼久了,哪要一直歇著,把碗丟進洗碗機之後就也上了樓,剛好看到賀邵承在櫃子裡找那套龍鳳大喜被套。紅色的被套是真絲做成,色澤就像剛買回來時那樣鮮豔。上麵的龍鳳也栩栩如生,羽毛上甚至泛著金色的光。小白先行一步跳上床,在紅色的被單上踩來踩去,尾巴都豎成了一條直線。陸雲澤則慢慢走到了賀邵承的身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你還來真的……”他悶聲悶氣,不知道是羞的還是彆的什麼。

賀邵承抖了抖被套,嗓音低沉又沙啞:“當然是真的,麼兒,剛拍了結婚照,怎麼能不洞房呢?”

“可明明天天都有……你乾嘛真的把這床囍被拿出來,很,很羞啊……”陸雲澤的聲音更輕了,像個剛出生的小奶貓一樣,哼哼唧唧的。手摟到了賀邵承的脖子上,陸雲澤又踮起腳尖,貼著他的脖子,“我們兩個明明都在一起那麼久了……”

賀邵承把背上的人拉了過來,摟在懷裡,親親那乖順的眉眼和鼻尖:“嗯,但我就是想要。”

“麼兒,我愛你。”

陸雲澤的臉頰更紅了。

他經常能聽到賀邵承說這句話,大約是前世吃了交流不暢的虧,賀邵承如今每天都會讓他浸泡在濃濃的愛意裡,用行動,用語言將這份感情以最深刻的方式訴說出來。他們親熱的時候,陸雲澤被問得最多的一句就是“愛不愛”。而他每次都不得不在賀邵承懷裡,哭著點頭應聲無數次。

“你……”陸雲澤抿了抿唇,覺得沒辦法了。

他推了推賀邵承的下巴,把那湊得極近的麵孔推開,“你真是的,好啦……那一起來鋪,被套很難換的。”

身體被摟著時的那種觸感很讓人上癮,他一點都不希望自己被賀邵承帶壞了,趕忙逃出來,咳嗽兩聲,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開始鋪床。床單換了一張,兩個枕頭也都換了,當然還有那床龍鳳囍被。臥室裡一下子就被映襯得紅了起來,而賀邵承還真的翻出了一張紅枕巾,上麵赫然是一個“囍”字。

陸雲澤的耳朵尖已經燒得通紅。

“怎麼不是你蓋!”他越是羞,有的時候越是惱,明明嗓音都在顫了,還非要和賀邵承犟嘴,“明明有兩張枕巾,你也蓋一張!”

賀邵承笑了笑,居然一點都不介意,“嗯?那我試試。”

紅頭巾被他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其實新娘結婚的頭巾會更寬大一些,他們這張枕巾太小,沒法把脖子都遮住,隻是堪堪擋住了麵孔而已。可垂下來的流蘇卻恰到好處,將新婚的那股氣氛烘托到了極致。賀邵承的身材很高大,肩寬腰窄,絕對和“女氣”這兩個字不搭邊。和當他戴上紅頭蓋時,陸雲澤的心口卻是重重的一跳。

“麼兒,怎麼樣?”賀邵承還在調整著頭蓋的位置。

陸雲澤用力地抿起了嘴唇。

賀邵承……

他的賀邵承……在他麵前,扮新娘子了。

他依舊沒吭聲,但手指卻帶著一點輕顫,慢慢的觸碰到了那垂下的流蘇上。賀邵承雖然看不見麵前的一切,但下麵多出來的一根手指頭他還是能看到的。眼眸垂下,他的唇角則揚了起來,滿滿的都是愉悅。陸雲澤撥弄著那垂下的地方,然後一點一點的,幫他掀開了。

彼此的目光對在一起,陸雲澤吸了吸鼻子,嗓音輕極了:“你戴這個,一點都不好看。”

賀邵承怔了怔,不過隨即就笑得更愉悅了。

“肩膀那麼寬,還是個寸頭,新郎要是一掀蓋子發現新娘長這個樣子,估計要被嚇暈過去。”他繼續嘟囔著,將那頭蓋在自己手裡很妥帖的收好了。臉頰燒得滾燙,他沒再瞅麵前的賀邵承,因為他知道賀邵承肯定又在盯著自己看了。

這個家夥……

都在一起那麼多年了,還像剛戀愛似的,每天搞這些亂七八糟的。

心裡頭嫌棄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可心臟卻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劇烈。他知道自己又在口是心非了,剛才他自己明明差點就要把賀邵承按在彼此的喜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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