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
陸雲澤正被賀邵承摟著, 滿腦門都是汗。他們家小白甩著尾巴躺在櫃子上，旁邊就是被打開的藥罐子。小貓之前好奇，把鼻子湊到藥罐裡頭聞過, 但貓鼻子靈敏，不喜歡那股藥草味, 就沒亂動爪子乾過什麼壞事。而陸雲澤卻已經被這藥膏給浸透了，空氣裡都是淡淡的薄荷和中藥氣息。
賀邵承還準備了藥湯, 這種天氣，放在一旁涼著剛好。
他們顯然不會在此刻分神去思考任何工作上的事情，大腦裡已經隻剩下彼此；但在雲端辦公大樓裡，雲兔部門樓層卻是燈火通明——
“李總，開始了！”盯守著時間的姑娘猛的大喊了一聲。
李良生也跟著緊張起來，不知道願意熬夜來看線上電影的人有多少。他們這個電影不像雲購購物，不用搶庫存，所以他們心裡也都有數, 估計晚上的情況不會那樣猛。再說了, 一張票就一塊五, 這錢賺得和撿硬幣似的, 必須要有足夠的觀眾數量才能撐起一個漂亮的數字。就算之前把一切都規劃好了, 還做了市場調研, 但真的到這一刻, 李良生心裡頭還是有點跟著發緊。
他深吸了一口氣, 先喝了口茶，才抬頭去看電腦屏幕上的後台顯示。
然後, 他就被自己看到的數字震驚了。
負責維持服務器的員工盯著那幾個臨界指標，不斷慶幸他們臨時調用了其他部門的服務器過來幫忙：“李總，線上負荷量有點撐不住……”
“出現卡頓了嗎？”
“用戶反饋付款頁麵有卡……”
辦公室裡這樣的呼喊此起彼伏, 但每個人都是興奮的，緊張的在進行著自己手中的事情。李良生看到數字又翻了一倍，趕忙喝兩口水壓壓驚。他們預估的數額不高，今晚能有幾萬就很不錯了，畢竟現在全國的計算機數量也才兩千萬台而已。但這才多久？數字居然已經突破了兩萬……
《黑客帝國》前期的宣傳，完全成功。
在一開始的付款高峰期後，數字的增長終於平緩下來，而無數購買了影片的用戶們也開始認認真真地觀看著自己第一回的線上首映電影。在雲兔上看視頻不是什麼新鮮事，因此為了突出《黑客帝國》的不同，這部影片的清晰度就比其他所有的視頻都提升了一個檔次。市民們再看到畫麵的瞬間就覺得有點過分清晰了，好像連那人物的頭發絲都瞧得見似的，清楚得讓人渾身舒服。
而音效更是拉滿，根本不比電影院四麵音響那種立體效果差。
雲端論壇裡有中了免費觀影資格的人開貼，從頭點評自己的看法。影片高端的效果當然是第一個被表揚的，而這樣高端的效果才隻需要一塊五，便宜到連“物美價廉”這個詞都嫌不夠。五一勞動節熬夜不睡覺的年輕人不少，論壇裡熱熱鬨鬨，都是關於《黑客帝國》的討論。他們之前看過預告片，對於影片的內容有個很模糊的了解，但具體什麼劇情他們卻還都不知道，一個個盯著往下看呢。
然後，當最早的那一波人觀看到第一個**點時，整個論壇就炸了。
李良生心情極好，還去拿了份酥點一邊吃一邊盯梢情況。
他預估的不錯，這部影片本身就是個大火潛質的片子，劇情懸疑而埋有伏筆，拍攝技術也好，整個特效都是國內目前還做不出來的高級特效，觀眾們哪能不為之沉迷呢？
辦公室裡的員工們也都高興極了，尤其在短時間的服務器撐滿後，現在需要他們維護的東西也少了下來。提前準備好的美食被擺到了會議室的桌上，硬生生在這裡辦了個自助聚餐出來。在這個平時所有人都睡覺的時刻，他們卻興奮地擊掌，然後一塊兒去品嘗美食，享受團隊成功帶來的喜悅。
小洋房裡，陸雲澤才堪堪被賀邵承疼完，眼眸都是濕的。
“已經，已經一點了……”他艱難地動著自己的手指頭，“賀邵承，你手機有短信，我聽到了……肯定是李良生那邊發過來的消息……”
“嗯？明天再看。”之前還說要了解情況的人已經完全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賀邵承端著藥碗，慢慢地哄著懷裡的麼兒喝藥，“乖，把藥喝完，喝完了我們就睡覺。”
“我……我喝不下了……”陸雲澤帶著點哭腔，試圖不去抿那最後小半碗。他之前是渴，可這麼一大海碗，他肚子都要被灌滿了。他今天晚上喝了不少茶來著，所以真沒平時那樣著急，此刻隻想窩到被窩裡去睡覺。
可賀邵承怎麼可能答應。
“喝了藥，你的身體才能一直好著。”他低啞地哄著，“麼兒，乖一點，我怕你身上會不舒服。”
“哪有不舒服……現在，現在早就被調理好了，我都那麼能配合你了……”陸雲澤還在試圖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