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邵承拿著那條濕漉漉的墊子,進浴室打開了燈。
他隻披了一件睡袍在身上,因為每次過後,他都會再簡單衝一把澡,穿睡衣太過麻煩了一些。而且如今天氣熱了,他基本上也都是直接摟著麼兒睡,穿多一層能熱得出汗。
薄薄的真絲睡袍垂著,讓賀邵承看上去仿佛是一個中世紀的歐洲貴族。
但他拿著那條濕漉漉的墊子,卻是接了盆溫水,然後站在洗手台前麵,低頭開始搓洗。有的東西乾了之後就不好清潔,必須抓緊時間搓一搓或者泡在水裡。他今天還有點力氣,就順手先用洗衣皂搓了,明天和衣服一起丟到洗衣機裡,烘乾之後便能繼續使用。
臥室裡,陸雲澤裹著被子,已經側著頭睡著了。
他的嘴唇是紅的,耳朵根也是紅的,脖子上更是散布著些許吻痕。一點點指尖從被子裡露了出來,白皙的手指微微垂著,光是這麼點肌膚,都能透露著濃濃的被疼過的味道。腳丫是光/裸的,隨意地蜷在了一塊兒,但那白皙飽滿的腳趾還微微繃緊著,留存著之前的幾分狀態。
賀邵承洗完了墊子,又順手把兩條底褲一起洗了,給自己先衝了把澡,才端著一盆新的熱水,拿上一條乾淨的毛巾,回了臥室。
小白眯著碧綠色的眼睛,對主人做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
它是貓,最不喜歡水,所以每次賀邵承給陸雲澤擦身時,小白都躲得遠遠的,像是生怕被水濺到了它高貴的皮毛。尤其看到另外一個主人每次都哼哼唧唧的時候,小白就更加堅定了“水是個可怕的東西”這個念頭,看到那盆熱水時都是跳著走路的。
但陸雲澤其實也就隻是低哼兩聲,溫熱的毛巾擦上來還是很舒服的,讓他能夠徹底放鬆地進入夢鄉。
他今天已經累透了,一下午到晚上都在學校,現在半夜都還沒安睡……
賀邵承撥了撥他的碎發,目光安靜又溫柔。
“睡吧,我把水倒了,馬上就回來。”
“唔,嗯……你,你明天早飯,做什麼?”知道自己估計要起不來,陸雲澤打算提前把早飯定下,免得爬起來之後吃不到想要的東西,“我不想喝粥了,這幾天都在喝粥……”
“喝膩了?”賀邵承低笑起來,要知道可是麼兒幾天前鬨著要的白糯米粥,他還以為麼兒很喜歡,才接連燉了幾天,“那你想吃什麼?小籠包嗎?”
“不要……我,我想吃,糯米飯團,裹油條的那個……”床上的人已經快撐不住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拉扯著他墮入夢鄉,可是一想到香香的油條飯團,他又還是受不了,“家裡,家裡有沒有糯米呀?我想吃家裡蒸的糯米飯,你去買幾根油條,我們裹了肉鬆和鹹菜吃……”
睡前還惦記著吃飯,也就陸雲澤能這麼貪。但其實也不怪他,親熱消耗了太多的體力,要不是困,他說不定都能爬起來吃點夜宵再睡。賀邵承聽著忍不住地笑,又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好,那我早上起來就蒸糯米飯,家裡還有烏糯米的。”他親吻在了麼兒光潔的額頭上,“明天早上什麼都有,彆想了,睡吧。”
得了允諾,床上的人才終於老實下來。
他裹著被子,睡得安安靜靜,要再過一陣子才會發出輕輕的呼吸聲。賀邵承凝視著他的睡顏,又忍不住笑了笑。手裡的毛巾和盆子被他拿去了浴室,但這回就沒有再洗了,而是直接丟到了墊子那裡。走廊裡和浴室裡的燈終於關上,賀邵承進臥室時還看了一眼時間……
十二點半了。
今天,是有點晚了。
他把自己的睡衣放在了床頭,關燈後直接進了被窩。
陸雲澤感覺到他過來,低哼著蹭上去,用手緊緊抱住那結實的腰背,再把腦袋蹭在賀邵承的頸畔,去嗅著對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小洋房終於徹底安靜下來。
午夜時分,家家戶戶也都在深眠之中,隻要是被黑暗籠罩的地方,都流淌著難言的靜謐。曾國強在平縣的屋裡頭,睡得打起了鼾,老頭還時不時的咂咂嘴,那睡相是一點都不老實,和個四五歲的小孩差不多。而汽水兒則始終一動不動的睡在邊上,因為天氣暖和了,也不盤著,反而像個人一樣肚皮朝天,一條腿隨意地搭在曾國強的身上。
一人一狗,呼嚕聲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