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就睡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隻可惜被曾姥爺看見總逃不了一頓說道。他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在賀邵承懷裡醒來了,卻又忍不住骨子犯懶,連動都不想動一下。賀邵承低笑了兩聲,抱著他坐起來,也沒著急下床,就在床上抱著麼兒,以擁抱的姿勢讓人緩緩。
陸雲澤把下巴搭在了他肩膀上,臉頰貼著那脖子,胳膊則抱著腰,好緊緊地靠在一塊兒。
誰都沒說話。
就隻是這樣抱著。
彼此的味道已經徹底融合,那股牙膏清香似乎也還在。
“唔……夠了,我醒了。”最先開口的還是陸雲澤,他蹭了好多下,像是一隻粘人的貓一樣貼著那肩膀和脖子,“我們散步去……晚飯就買個快餐怎麼樣?雖然這邊的漢堡薯條什麼挺一般的,但就……勉強吃吃。”
“可以,但要早點回來。”賀邵承垂下了眸,啞聲提醒著懷裡的人,“麼兒,彆忘了……昨天我們沒親熱。”
陸雲澤的耳朵“嗖”得紅了。
他咬了賀邵承脖子一口,卻沒用力,隻是留了個很淺的印子。心臟也跳得飛快,讓他都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了!這個家夥,這個家夥,一天天的滿腦子都是那點事……
“昨天,昨天下了飛機就睡覺了,你這都計較!”
“嗯,我都記著呢。”賀邵承帶上了笑意,咬了下麼兒的耳朵,“所以今天不僅要,還得補……”
兩個人窩在一塊兒,明明什麼都沒做,陸雲澤最終卻是麵紅耳赤。
他瞪著這家夥下的床,去喝了一瓶礦泉水才好些。因為說好了要出門,賀邵承也沒磨蹭,去拿了錢包和隨身的一些物品。出門在外總有不少東西,他也不介意所謂的形象,直接背了個黑色的登山包。不僅身份證件、護照、餐巾紙、水這些基本物資在,賀邵承甚至還把中午那罐辣子雞丁醬放了進去。
“帶上,以免需要。”他也不嫌重,反正都是背在肩上的,“走吧,去年辦的紐約地鐵卡還在,我記得裡麵應該還有些錢。不夠就再充。”
“哦,好,那我把房卡拿下來啦?”
下午五點,兩個人一塊兒出了門。
八月份的美國天沒有那麼早黑,因為用了夏令時,基本上要到晚上□□點才能徹底暗下去,所以他們還有很多可以溜達的時間。這個城市的地鐵很發達,在早期就已經納入了城市規劃,極為便利。相比之下,雖然上海也有地鐵運行,線路卻還沒有囊括整個城市範圍。畢竟也來好些次了,對這個地方早不是陌生到要拿著張地圖看路的時候。賀邵承直接陪著陸雲澤前往了有免費輪渡坐的站點,隻稍微走了幾步路,就上了輪船。
天色還明亮,但又沒有正午那樣過分的曬,正是看風景的好時候。
陸雲澤拿出相機,笑眯眯地拍了好幾張。
他愛拍風景,拍大海,但更愛拍的還是賀邵承。他的賀邵承在歐美人裡都毫不遜色,一米九多的身高讓他走到哪裡都不用低人一頭,更彆提那樣英俊到過分的麵孔。而賀邵承也給他拍了好些,等到輪渡走了一半後,才將相機收回包裡,從後背抱著陸雲澤,陪他一起看波光粼粼的海麵和遠處種滿了綠植的公園與城市。
“還想去看世貿大廈?”賀邵承的唇瓣貼著麼兒的耳朵,嗓音也放輕了不少,就算是有一個中國人在邊上,都不會聽見他們此刻說的話。
“嗯……”陸雲澤捏了捏賀邵承的手,也特彆小聲,“畢竟再過一個月就要沒了,哎……也不知道怎麼說,雖然不是我們國家,但……但……”
二零零一年九月十一日,會發生一件震驚全球的事。
前世這個時候,他和賀邵承當然毫無預料,還很正常地去上班工作。結果第二天睡醒,剛打開電視聽聽早晨新聞,就聽到了主持人播報這樣一件可怕的恐/怖/襲/擊。世貿大廈坍塌的畫麵有攝像記錄,而這樣的視頻當然不可能遮掩,直接全球放映。他們雖然身處另一個國度,但那轟然倒塌的情形依舊讓所有人震驚不已。
但……他們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陸雲澤和賀邵承是中國人,來美國隻是為了事業的發展,以一個中國人的身份去提醒美國政/府這樣的事件隻會給他們惹來麻煩;而就算他們是美國人,這種預知般的事情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
他們隻是兩個普普通通的人,在麵對國內水災時儘己所能已經是他們的極限。有些災難,以一個普通人的能力,實在是無力去扭轉的。
就算重生了,命運這兩個字,依舊存在。
陸雲澤始終都知道這件事。
“還好當初舒俞把辦公室選在紐約市中心了,沒來曼哈頓……”他小聲叨叨,“否則還要勸他換地方,麻煩得很。”
“嗯,我們沒有任何相關的合作商或者技術員在曼哈頓,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賀邵承親了親他的耳朵尖,“今天再去看一眼,就當是最後的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