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晚安……”
屬於他們的，一年一度的除夕夜，終於結束。
曾國強在隔壁睡得那叫一個香，呼嚕和汽水兒一塊兒打，一整夜根本沒聽到外孫那屋傳來的動靜。
按照老頭自己的說法，平時睡軟床睡得多了，偶爾睡睡硬床對身體也好。他在這屋睡了大半輩子，也就剛回來時稍微不習慣一些，今晚就睡得很香了，簡直像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候！他昨天睡得也不早，所以大年初一這天，也磨蹭到八點半才起來，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掀開被子準備起來了。
一狗一貓跟著醒了，跳下床跟著老頭出去。
房裡有多暖和，外頭就有多冷。儘管曾國強已經做好了準備，把保暖衫、毛衣、棉襖什麼都穿了，但在出門的那一瞬間，還是冷得一個哆嗦，趕緊跑到廚房裡開廚房的空調。小動物們也都進來，開始圍著要飯吃，一個“嗚嗚”叫，一個“喵喵”叫，像是開了演唱會。
“好嘞好嘞，知道你倆餓了，等著啊，這就燒！”曾國強打了個哈欠，從冰箱裡拿了肉出來，開始下鍋煮。
汽水兒在他們家那是天天吃肉，頓頓吃肉，有骨頭有瘦肉。小白嬌氣些，肉能吃一些，但不多，還得再來點蝦子什麼的。當然，這倆小東西也有專門的狗糧貓糧，曾國強忙活了一陣子，最後一隻一個盆，吃得臉都要埋進去了。
他這才得以準備起自己的早飯來。
至於外孫那邊……算咯！讓他們睡吧！年輕人，不就愛折騰那點事兒嘛。
老頭想著，自己先“嘿嘿”笑了起來。
他估摸著麼兒起碼是要睡到中午的，小賀估計早些。但總之這會兒沒必要多準備，自己一個人稍微弄點吃著就成了。昨天一整天都吃得太豐盛，早飯他還真不想複雜，就燒了一鍋米粥，配著鹹菜簡單吃了。
然後，再去院子裡做做操，活動活動筋骨。
大年初一大多數人起得都早，比如他們家隔壁，孩子們都跑出來玩了。曾國強看見小孩就喜歡，招招手讓他們過來，然後一人發了個大紅包。
李嬸家都不知道，等到小孩拿著紅包跑回去時，才趕緊過來給老曾拜年。
“哎呦，都沒拜年呢，就拿了你的紅包……”
“行嘞行嘞，小孩拜過了，講究那麼多乾嘛。”曾國強擺擺手，和他們嘮了會兒嗑。
因為知道孩子們還在睡，他就主動去了隔壁家，沒帶人到院子裡。反正都是鄰居，幾步路就到了。這過年其實就圖一個團聚，泡杯熱茶抱在手裡，口渴了喝上兩口，餓了再吃點瓜子花生，一群人聚在一起聊聊天，日子可幸福了。他這邊喝完了茶，才施施然回了家，剛好遇上已經起床，正在把墊子衣服什麼放進洗衣機的賀邵承。
“小賀，起床啦？”
“嗯，姥爺新年好。”賀邵承抿著唇，“麼兒讓我帶他問好，他還要再睡一會兒。”
“好，那小豬哦，你們也都新年好，壓歲錢拿著了吧？”
“拿著了，麼兒高興地點了好幾遍呢。”
“嘿，就知道他，小財奴。”曾姥爺帶著他往廚房走，“刷過牙洗過臉了是嗎？姥爺今天沒弄什麼，就一點米粥。小賀你還要什麼不？”
賀邵承搖搖頭，他也不餓，喝點清淡的米粥剛好。
雖然是冬天，但太陽還不錯，逐漸就讓外頭也跟著暖和了起來。家家戶戶走動得越發多了，曾國強家門更是不少人都過來瞧瞧，也不敢多待，討個臉熟就挺好的了。所以這人際關係還是很有意思的，想當初他曾老頭剛賺了點錢的時候，那是走到哪兒被圍到哪兒，每個人瞧他的樣子像是要把他給吃了一樣；但現在，他那麼有錢，旁人卻一下子又規矩了起來，不敢在他麵前死皮賴臉，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巧反拙。
曾國強自己也不是那普通的老頭了，應付起這些人來簡單得很，都沒打擾到自家外孫睡覺。
陸雲澤窩在炕上，一點都不知道姥爺為了讓他好好睡覺做了多少事兒。
賀邵承給他添了煤，所以土炕依舊很暖和，暖和得他都不想起來了。這種乾燥的溫暖對身體大約是有好處的，反正他睡著睡著全身都輕鬆了，平時被疼了之後肯定要發酸的腰也不難受。身體睡夠了，但意識還沒夠，他賴著就不大想起來。
手磨磨蹭蹭地摸到賀邵承睡的枕頭，然後撈進懷裡，緊緊抱住。
陸雲澤露出了得意了笑，還拍了拍枕頭的腦袋，接著又把臉埋到那滿是愛人味道的羽絨枕裡，用力地蹭蹭臉。
過年真是太舒服了！
沒有公司的事兒，沒有平時那些亂七八糟的合作投資，也不用早起上班……如果可以，他都想每天這樣儘情地睡覺了。隻可惜現在的他不是學生，連一個月的寒假都沒有，隻能歇到個初七……
算算要回去的日子，他就頓時不樂意了，趕緊多在炕上蹭蹭，多享受享受此刻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