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布局的時候,賀東辰窩在自己的王府裡,看看醫書,翻翻遊記,悠閒自在的一日又過去了。
而另一邊的田薇蓉和淮南王,卻在籌謀下一步動作:“薇蓉,你真的夢到了?”
“自然。”田薇蓉有些不耐煩地嬌嗔道,“難道王爺懷疑我說謊不成?”
“怎麼會。”淮南王將人摟進懷裡一頓揉搓。
之前田薇蓉說自己做了一個夢,夢到天音寺的主持坐化,結果沒兩天,主持就死了。不僅如此,田薇蓉還夢到長公主府走失的女兒找回來了,魏國公的小兒子驚馬摔斷了腿,一而再再而三,三次都夢對了!所以淮南王對田薇蓉有種迷之自信,這個女人明明就是一個柔弱的閨閣女子,卻表現的自信從容,穩操勝券,這種強烈的反差讓淮南王瘋狂迷戀。
“禁軍統領偷偷養了個外室表妹,那外室給他生了唯一的兒子,王爺隻要把那孩子握在手裡,禁軍統領還不是任您差遣?”
禁軍統領家世低微,靠著尚公主才走到高位,現在年近四十膝下無子,隻敢偷偷養外室。那外室和孩子一旦被發現,禁軍統領還不得被彪悍的長公主給撕了。上輩子這事兒就鬨了出來,就在半個月後。
淮南王沉吟片刻,暗地裡布置起來。
這翻動作,讓人一直盯著他的老皇帝立馬發現了!
除了威脅禁軍統領這件事,淮南王的其他小動作也被一件件發現,安插宮內眼線,籠絡朝中大臣,樁樁件件,老皇帝看得氣血翻湧,恨不得當場劈了淮南王這個孽子!
原本他打算收拾了武安侯,將淮南王軟禁起來。
現在。
嗬!老皇帝覺得需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孽子!
“來人!宣淮南王進宮!”
“是。”
一個時辰後,滿心疑惑的淮南王進宮,大步流星地跟在內侍身後,拐了幾道宮門,最後停在一處涼亭外。
老皇帝坐在涼亭中,周圍沒人伺候,時不時咳嗽兩聲,身影單薄,看起來就是個孤寡老人。
淮南王心中一動,抬腳踏進涼亭:“兒臣見過父皇。”
“小七來了。”老皇帝說著咳嗽兩聲,捂嘴的帕子掉落在地,明黃色中間那抹血跡觸目驚心。
“父皇!您這是怎麼了!”淮南王驚呼,半蹲著身子扶住老皇帝,滿臉焦急,眼底飛快劃過一絲欣喜。
老皇帝將這一幕看在眼底,心中冷哼,麵上虛弱地伸手,一把抓住淮南王的肩膀,死死捏住,額頭青勁爆起,一字一句道:“朕時日不多,是時候該告訴你了!”
“父皇您說。”淮南王不解,腦子裡飛速思考,是什麼事情,會讓一向忽視他的父皇露出這副模樣。
正思索著,就聽到老皇帝急促道:“當年朕與你生母情投意合,皇後棒打鴛鴦,賜死了你的生母,這些年,迫於武安侯的權勢朕不得不忽視你,裝作器重太子,原打算將他們一網打儘,為你清掃障礙,可武安侯那個老匹夫!不知從哪裡看出了朕的安排,先一步讓女兒攀上了你,甚至不惜放棄太子!小七,你我父子都被他們騙了!”
“不可能!”淮南王大驚失色,天崩地裂,怎麼可能是這樣!薇蓉明明從小愛慕於他,隻是迫於身份不得保持距離。
“哼,怎麼不可能!你仔細想想,這些年,武安侯的那個女兒可曾親近過你?是不是近日才找上的?”老皇帝鬼話連篇,張口就來,看著一臉痛苦的兒子,心中得意。
淮南王臉色鐵青,無比難看。田薇薇以往躲他都來不及,天天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追在人身後,前幾個月才突然……
他閉了閉眼,告訴自己不該懷疑薇蓉,這是他從小愛慕的姑娘,可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飛快的生根發芽,破土而出。
老皇帝將他的反應看的一清二楚,微微挑眉,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武安侯勢大,必須要除,你若是喜歡那個女人,就養在後院,一個女人而已。小七啊,以後這天下都是你的,可不要養虎為患。”
“父皇。”淮南王神色動容,內心掙紮起來。
“去吧,趁朕還有些時日,替你鏟除後患。”老皇帝蠱惑道,仿佛皇位近在眼前,隻等淮南王伸手。
淮南王帶著滿腹心事,腳步沉重地離開皇宮,出了宮門一路騎馬奔向郊外,留下塵土飛揚。
田薇薇看到突然出現的淮南王,滿臉驚喜地迎上去,習慣性地掛在他的身上,嬌裡嬌氣道:“怎麼突然來了,難道成功了?”
淮南王看著這般主動的田薇薇,心中微沉,若是以往,他會高興對方的親近,可現在,淮南王滿腦子都是老皇帝的話,武安侯府野心勃勃,田薇蓉虛情假意,帶著目的接近他。
對了!田薇蓉能夢見未來,是不是因為夢到了他登基,所以才著急撇清太子,調轉船頭。
這般一想,原本還懷疑老皇帝所言虛實的淮南王腦中那根弦徹底斷了!
皇位!淮南王心中狂熱,呼吸變得沉重起來。需要精心謀劃九死一生還不一定得到的皇位就擺在眼前!猶如囊中之物,垂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