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被廢的太子8(1 / 2)

第二日,賀東辰帶著沈為寧回沈家。沈家眾人受寵若驚,趕緊打開正門迎客。

沈家人口簡單,沈老太爺,沈父沈母,長子沈為則,長媳劉氏。沈家發家晚,沈老太爺年輕時還在田裡刨食,後來生了個文曲星沈父,沈父一路跟開了掛似的,年紀輕輕考中進士,落戶京城,娶妻官家女吳氏,育有一子一女,如今長子沈為則同樣考中進士,實一門雙進士,父子雙進士,走出去都讓人高看一眼。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沈家前途不可限量。

沈家老太爺年近七十,身體硬朗,閒暇的時候還在花園裡種菜,說話憨中帶著精明,是一個很睿智的老者。

“沈家小門小戶,男兒立身科舉,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平平安安。”

賀東辰聽懂這話的含義,笑道:“如今我也是個閒散王爺,過些日子就會離京避到行宮,那些是是非非,便與我無關了。”

沈家人一聽,不但沒有失望,反而狠狠鬆了一口氣,要是景王要爭那個位置,他們才心驚膽戰呢,自古奪嫡無小事,那是把全家全族的命都壓上。

想想剛剛覆滅的武安侯府,一個開國侯府說沒就沒了,他們沈家卷進去,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事情說開後,氣氛放鬆下來,沈家都是讀書人,滿腹才華,不過分獻媚,也不會自命清高,相處起來非常舒服。

前院一片和諧,後院氣氛也不錯。沈為寧報喜不報憂,還壓住了秦嬤嬤,沒有將圓房的事情說出來,畢竟事關景王的身體,男人的尊嚴,傳出去不太好聽。

吳氏一聽女兒拿到了管家權,展顏開來,接著老生常談:“早日為王爺開枝散葉,有個一兒半女的,下半輩子才有依靠,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子嗣,哪怕犯了錯誤,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會輕罰幾分,”

沈為寧麵上羞澀地點頭應下,實則憂心忡忡。

在沈家用了午膳,太陽快落山時才回府。

馬車上,沈為寧看著沈家大門越來越小,拐彎的時候徹底消失不見,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簾子。

賀東辰見她眼尾泛紅,出言安慰道:“等我們從行宮回來,再去探望嶽父嶽母。”

沈為寧一聽,心裡有了盼頭,也不怎麼傷心了,正想開口,馬車突然晃了兩下,她驚呼一聲,直接撲在賀東辰的懷裡,聽著耳邊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賀東辰輕笑兩聲,將人扶正,前方傳來車夫焦急的解釋:“王爺,剛才突然蹦出一個老漢,差點驚了馬。”

“人沒事就行。”賀東辰應道。

“沒事沒事,已經跑了。”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繼續前行,周圍路人看到馬車上的家徽,交頭接耳,這不是廢太子景王府的馬車嗎?稍微一打聽,哦,原來是陪側妃歸寧了。

眾人嘖嘖道:“景王還挺會疼人。”

“就是,也不知道以前的武安侯府瞎折騰什麼。”

“誰知道呢,也許好日子過慣了唄。”

一個采買的婦人經過,聽了一耳朵,表情豐富極了,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惜命,拎著菜籃子默默離開,七拐八拐走到一處偏僻府邸,從角門入內。

忙忙碌碌做好食膳,拎著食盒進入內院,剛走進幾步,就聽到裡麵一陣吵鬨,女聲尖銳男聲不耐,其中還夾雜著瓶瓶罐罐破碎的聲音,婦人都聽習慣了,眼都不眨一下,沒什麼誠意地福了福身子,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麵上,自顧自地布起菜來。

“老爺夫人,用膳了。”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揪著賀景文衣領怒吼的田薇蓉立馬扭頭訓斥道:“誰是夫人!我還沒出閣!我是武安侯府的金枝玉葉,是未來的太子妃!”

賀景文嗤笑,抬手揮開她,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譏諷道:“大白天做什麼夢,武安侯府不是被你毀掉的嗎?還有太子妃的位置,嗬,當初可是你自己不要的,跑來跟我互訴衷腸呢。”

“你閉嘴!”田薇蓉尖叫,抄起桌麵上的飯菜衝賀景文一股腦地砸去,“還不是因為你沒用!太子之位都空出來了,你還能把自己給搞成庶人!窩囊廢!窩囊廢!”

田薇蓉在是一千一萬個後悔!她沒想到,上輩子敢搶太子婚的賀景文,竟然這麼沒用!廢物!垃圾!都把太子弄倒了,他還不能上位!連累自己和家裡跟著遭殃。想到已經喪命的爹爹和三個哥哥,田薇蓉淚如雨下,肝腸寸斷。

“是,我沒用,找你有用的太子哥哥去吧!”賀景文被潑了一身菜,狼狽不堪,怒氣衝衝地甩袖離去。

田薇蓉哇的一聲,靠在門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當初她怎麼瞎了眼,覺得賀景文一定會成大事呢?

或者說,她為什麼會認為武安侯府無所不能呢,認為換一個太子輕而易舉……

幸幸苦苦做好一桌飯菜的婦人也覺得晦氣,一邊收拾一邊沒好氣道:“在知道後悔了,早乾嘛去了,今日景王陪側妃歸寧,恩恩愛愛,人人羨慕呢。”

“側妃?什麼側妃!?”田薇蓉抓著婦人焦急追問,神色癲狂。

婦人毫不客氣地甩開她,幸災樂禍道:“景王側妃啊,沈翰林的千金。”

田薇蓉腦子嗡了一下,太子哥哥有側妃了,還是什麼沈翰林的女兒!她絞儘腦汁,千般回憶,才在記憶中找到一個身影,中上姿容,連她半分都不如!這種女人,憑什麼可以嫁給太子哥哥!

田薇蓉不服,不甘,又哭又笑,昔日名滿京城人人羨慕的侯府千金,像個瘋婆子。

婦人搖頭歎息,收拾好東西離開,留下一室哭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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