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時知道係統從頭到尾都在欺騙自己, 簡直氣壞了!
原來她不是主角!
係統看著她一副被渣男拋棄的模樣,沒什麼誠意地安慰道:“你往好了想,你原本就是一宮女, 現在成了皇帝,雖然也當不了多久了,但你要是主動禪位,態度配合,怎麼也能撈一個安樂公喜樂侯之類的爵位,被當成吉娃娃供起來。”
琴時停下抽泣, 轉了轉眼睛, 警惕道:“你彆騙我,亡國之君哪有好下場,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暗中哢嚓了。”
係統語重心長道:“你一不戀權搞複國, 當然也沒這個能力, 二不和女人生孩子留子嗣,人家要你小命乾什麼, 留著安撫舊臣和百姓不香嗎?”
琴時擦了擦眼淚,好有道理。
然後哭得更慘了, 怪不得她會被這什麼鬼係統忽悠的團團轉。
係統關愛地看一眼哇哇大哭的琴時, 嚴重懷疑原文中皇帝會愛上這貨,完全是因為單純好騙, 不用擔心睡不安穩。
攤牌後,係統去掉了忠誠等級,但壞心眼地留下了皇帝的崩潰條和商城裡的幾顆沒啥大用的藥丸。
嘿嘿。
係統奸笑著給大佬彙報戰果。
賀東辰已經安排後行宮守衛, 讓係統留一道程序盯著琴時,打道回府。
事情告一段落,賀東辰不著急回去, 沿路欣賞一些美景,嘗嘗當地的美食。
來時三五天的行程,回去整整耗費了一個月。
搞得易真都忍不住懷疑,她的侍衛統領是不是跑了。
正靠在軟塌上由宮女按摩太陽穴的太後懶懶睜眼,看到一堆公文後的侄女提筆遲遲不落,思緒飄到了遠方,不禁皺眉,讓殿中人退下,緩緩開口:“賀統領去了一個多月了吧?”
易真收斂神色,垂眸冷清道:“沒錯。”
太後打量她半響才道:“此人手段詭異,深不可測,你當真放心讓他繼續統衛皇宮?”
“姑姑教過我,用人不疑。”易真這次回眸,直視太後。
兩人對視一會兒,殿中搖曳的燭火劈裡啪啦,氣氛詭異,易真撇過眼,有些氣短補了一句:“他唯一的妹妹嫁給易言,是自己人。”
太後沉吟片刻,起身離開。
易真閉了閉眼,恢複冷清,繼續處理政務,落筆鋒利。
第一場雪降臨時,賀東辰慢悠悠回到了京城,京城還是這般熱鬨,每個人都忙碌著經營自己的小日子,仿佛皇城裡少一個皇帝,對他們並無區彆。
其實也是,皇帝親政不過大婚後的兩年,此前一直是太後主持朝政,龐大的官員體係自行運轉,對年歲不大的百姓來說,太後垂簾聽政,可比皇帝親政熟悉多了。
賀東辰讓隨行的侍衛各回各家,自己騎著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氣定神閒地穿梭在街道上,最後慢慢停在了賀府。
管家一見他回來,眉開眼笑,吧嗒吧嗒說了這一個多月發生的事情,自賀東寧出嫁後,原本沒什麼人氣的府邸更加冷清了。
管家感歎:“等主子娶妻生子,府裡就熱鬨起來了。”
賀東辰聞言手指一頓,想到宮裡那個身影,勾了勾嘴角,想必這天,管家是永遠等不到了。
係統跟了大佬這麼多世,立馬看出一些眉頭,擠眉弄眼道:“大佬要當一回男皇後嗎?”
賀東辰笑而不語。
第二日,賀東辰帶上一路上購買的稀罕玩意,先去探望賀東寧。
賀東寧和易言成婚三月,早就搬出侯府自立門戶,宅子離賀府不遠,走動方便。
賀東辰上門受到熱情招待,賀東寧麵色紅潤,眉眼歡快,想來日子過得舒心極了。
賀東辰和小夫妻吃了一頓飯,最後受不住兩人如膠似漆的姿態,起身告辭。
回來休整了幾日,賀東辰才不緊不慢地進宮當值,易真身穿華服,眉尾飛揚,坐在桌後由幾個宮女伺候用著早膳,大大的桌子擺滿了精致可口的食物,顯得氣氛更加冷清。
“我還以為賀統領樂不思蜀,忘了自己的身份。”
易真抿一口清茶,擦了擦嘴角,擺手讓人把菜肴撤下。
賀東辰避了避身子,給宮女太監行個方便,嘴上笑道:“難得出宮一趟,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畢竟日後得守著這個皇城。”
易真心中一動,抬眸看了眼身前仿佛規規矩矩但又哪裡都不規矩的男子,紅唇輕挑:“聽聞賀統領給六堂嫂帶了禮物,不知本宮有沒有這個福分。”
“自然有的。”賀東辰道。
“我不就是。”
殿內進出的宮女太監悄悄低下了腦袋,此刻恨不得自己是聾子。
隻有幾個在太後宮裡當過職的宮女見怪不怪。
三年後。
邊疆戰事再起,來勢洶洶,忠武侯當仁不讓,領著幾個兒子侄子奔赴沙場,九死一生。
原文中,朝堂已經在皇帝有意平衡下分成兩派,意見不合,多有爭執,外敵入侵時右相在最關鍵的時刻扣押糧草延誤戰機,最終忠武侯府兵敗,男丁幾乎全部戰死沙場。
威風一世的忠武侯府慘敗落幕,退出曆史,易真自請出宮,下場不明。
而現在,右相早就投靠忠武侯府,自然不會乾拖後腳的事情,矜矜業業負責後勤之事,頭發都白了幾根。
易真不知為何,總看右相不順眼,使勁地壓榨他剝削他,三年下來,小老頭子滿臉皺紋。
賀東辰冷眼旁觀,一度想殺了右相這個上輩子滿手鮮血的儈子手,但他最終什麼都沒做,說到底,右相也是皇帝手裡的一把刀罷了。
待死後去了地獄,自有判官評斷。
活著的時候,就讓他先為百姓勞心勞力好了。
右相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酸澀的腰板,繼續撐著眼皮處理公務。
上下團結一心,戰事很快結束,忠武侯安排好邊關守衛,班師回朝,百姓夾道歡迎,舉國歡騰。
原文中,這場戰事讓忠武侯府粉身碎骨,這一世,這場戰事成就了忠武侯府,民心所向。
終於,在戰後第三年,易真在長達六年的鋪墊後,一呼百應,登基稱帝。
琴時在係統的忽悠威脅下,不情不願寫了禪讓書,當然得知登基的是易真,而不是忠武侯府的男丁,琴時落筆的時候利索多了。
不禁感歎,自己竟然見證了女帝的誕生。
刺激啊!
說到底,皇位不是琴時的,所以丟了皇位,除了有點鬱悶,不痛不癢。
與她的那點欣慰相比,皇帝得知上位的是易真,一個女人,都要氣瘋了!
憑什麼!一個曾經哪怕心中不爽也隻能老老實實待在他後宮的女人!可以坐上那個位置!
天下的男人都死了嗎!!!
琴時看著皇帝麵目猙獰,在屋裡大發雷霆,無能狂怒,嘴上嚷嚷著女人怎樣怎樣之類的皇帝,撇了撇嘴:“女人怎麼了,你自己現在不也是女人,這麼瞧不起,那你去死啊。”
皇帝猛地看向她,麵色扭曲,青筋暴起:“是誰占了我的身體!”
琴時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係統說了,那是你上輩子缺德。”
“什麼?”皇帝突然湊近,“什麼上輩子?”
琴時被他要吃人的模樣嚇了一跳,往後退去,結果一不小心掉進了湖裡。
“我不會遊泳!咕嚕咕嚕……”琴時在水裡掙紮。
皇帝神色木然,就那麼站在岸上,看著她漸漸脫力往下沉。
都是這個賤人弄丟了他的皇位!
想到這麼多年的折磨,皇帝左右一看,拿起旁邊的一根杆子,在琴時感激涕零的目光下,摁著她的腦袋往下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