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居裡,老夫人念話本子的聲音緩緩響起,等到故事結束老爺子的畫作也成了。
文綿綿隻覺得畫中人驚為天人,“我的天,好好看。”
畫中美人亭亭玉立,手裡拿著一朵荷花,眼眸低垂,嘴角一抹淡笑,看起來嫻靜優雅。
如此傳神,他祖父沒名氣簡直天理難容。
老夫人直愣愣的看著那畫好一會兒,一字沒說,被攥著微微抖動的話本子顯示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老爺子心裡有些緊張,趕忙將畫收了起來,“不是說餓了,先用飯吧。”
文綿綿的目光在兩人之前來回的看,笑的眉眼彎彎,她猜這畫中人肯定就是祖母年輕的時候,祖父還怪有心機的。
這頓飯,老爺子和老夫人都吃的有些不是滋味,隻有文綿綿一人胃口極好的用了兩碗。
到了下午文夫人又來了,說是慶侯府的侯夫人請文綿綿過府說話,文綿綿眨了眨眼才想起侯夫人是誰,那是她祖母的心機妹妹。
這次老夫人的語氣就不好了,“孩子還病著,直接回了就是了。”
“你是文勝將軍府的掌家夫人,有誥命在身,彆像誰都能使喚你一樣,京都能壓過你的後宅婦人沒幾個,拿出你大將軍夫人的款來回絕了她。”
文夫人被罵,心裡酸澀難受,火氣漸生,不過是朝著慶侯府去的。
烈日灼灼,驕陽似火,京都慶侯府內,一個發間布滿銀絲,身穿簇新暗紫色衣裳的老婦人端坐在羅漢床上,手裡端著茶盞,單薄的唇角緊抿,不拘言笑生人勿進的樣子。
這人正是慶侯謝桓的夫人,也是的文老夫人的嫡親妹妹。
“文家當真是這麼說的?”
垂首躬身的下人小心的開口,“隻說文姑娘不舒服,最近都不方便出門。”
“且...且說文大將軍不在,文姑娘又受不得吵鬨,也不方便讓人上門探望。”
謝老夫人沒想到文家那個繼室竟然如此說話,麵色便的十分難看。
“啪!”
內心越發的憤怒,將手裡的茶盞重重的甩在手邊的茶幾上,微燙的茶水濺到了她的手背上,讓她更加惱怒。
屋子裡的兩個下人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呼吸,老夫人的脾氣向來不好,這次他們隻怕又要無端受罪了。
“滾下去。”
隨著謝老夫人的一聲厲嗬,兩個下人連忙躬身退了下去,隻有貼身伺候的老嬤嬤的伺候在側。
這世道都是捧高踩低,慶侯府日漸沒落,備受京都各家冷遇,連帶著府中的兒郎和姑娘都鮮少能接到各家宴請的帖子。
要說還能沾的上邊兒的顯赫姻親,出了世子夫人的娘家就隻有文家,世子夫人的娘家越發不喜歡和侯府走動,也就隻剩下文家了。
按理說兩家的老夫人是嫡親的姐妹,理應走的近些才對,可這些年隨便侯府怎麼示好,文家皆是不為所動,連淡淡相交都沒有。
謝老夫人深吸一口氣,隻能惱怒文家人不識抬舉。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柳仕元來了,上前見禮後便問:“姑母,人可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