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夫妻二人是晚上才回來的,得知古先生到了連忙去了存梅院請安。
古先生也曾有個兒子,早早的夭折了,後來就古夫人的身子就再沒動靜,拿了沈先生這個外甥當親兒子,這一見就親熱的很。
沈夫人自從到了六藝館就被各項瑣事纏著沒法脫身,好久都沒有再去暖陽院,文綿綿覺得或許她就是單純的喜歡孩子,至於那個孩子是什麼情況並不重要,當然,暖陽院也重新請了人,那裡的孩子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顧。
古老夫人拉著沈夫人的手問道:“我瞧著你的氣色倒是比在林陽的時候好了許多,看來是在京過的不錯,上次你在信中說在六藝館幫忙,怎麼樣了?”
沈夫人親親熱熱的說道:“自從來了京都就住在王府裡,的確是過的不錯,王爺和王妃都待人和善,尤其是王妃,彆看年歲小,心裡有成算,性子也好,我們在這裡住很是自在。”
“至於六藝館,等姑母歇息兩日我帶您去轉轉,挺有意思的。”
知道兩人在這裡過的好,古老夫人就放心了,又悄聲問起文綿綿到底如何,沈夫人不太好評價,隻說讓老夫人自己來看。
這頭沈先生正在給古先生彙報來京都之後的事,當然說到自己現在是六藝館的先生,古先生是有些不高興的。
“沈家那麼多人就你最有讀書的天賦,偏你說誌不在此,要閒雲野鶴走遍名山大川,怎麼,現在為了銀子都妥協了?”
“還當上了先生,以老夫人看,不如你明年就下場科考?”
沈先生連連擺手,“姑父,我可不是您,我就是個俗人,這閒雲野鶴也是需要錢財鋪路的,您彆對六藝館有偏見,我覺得特彆好,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人人都可習得,有些人有條件沒機會,六藝館就是給他們提供這個機會的。”
“回頭您去看看就知道了,那些孩子真特彆珍惜這樣的機會,都是育人子弟的,什麼樣子的法子又不可以呢?”
“您離開京都太久,這兩年京都的變化太大了,你要再晚來兩年,就是真正的做到往來無白丁了。”
說著還拿出了今日新出報紙,“這個叫報紙,您聽說過吧,這是剛出來的最新一期,五日就出一期,京都有什麼大事都能在這上麵看到,就這麼一大張,一文錢,有了這個東西賣菜的老太太都能說兩句朝廷上的事。”
“孩子們讀書都方便了,買不起書本的就來一張這樣的報紙,就是把上麵的字都認齊全就差不多了......”
他也不顧古先生舟車勞頓,坐在燭火旁將京都的事籠統的說了一下,最後表示,“這安南王妃年歲是不大,但本事很大,這培訓館,六藝館,報館,包括現在王爺名下的所有產業都是她在打理,相當了不起。”
“對了,她還有條街正在修建,您要是有機會去看那個畫在遠泰牆上的街景圖,您才知道什麼叫了不得。”
古先生好像也忘記了自己一身的疲累,覺得沈先生說的這些都很觸動人心,真的是他離開京都太久了嗎?
夜色如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月亮已不是每晚都出現在夜空,到了半夜天上還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水落在屋頂的琉璃瓦上又順著瓦沿流到了地板。
聽著外麵的雨聲,文綿綿滿腦子都是她的大黃牛,心想著若是大黃牛這個時候就睡在旁邊,她聽著那雨聲,窩在大黃牛的懷裡該有多麼愜意啊,哎......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再睜眼的時候看到了二飄就在眼前,嚇的她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