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旌昌從彆館離開了,沒有來時那般意氣風發,回府後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裡,誰也不見。
他不知道的時候穀梁衡原本還給他準備了驚喜,要不是慶陽今日的話說的狠了,他今日應該還能聽到一段南寰使臣對他的評價。
那可比慶陽說的還要犀利的多。
得知消息的夏生歌眉頭輕蹙,最終還是親自送了茶水進去,推開門的時候華旌昌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又垂下了頭,“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夏生歌挑眉,上前放下茶水後坐在了一旁,淡淡的開口,“你的笑話哪一件是我沒看過的,不稀奇,你也用不著不好意思。”
“......”
華旌昌覺得此刻心頭梗的慌,“你就不能好好說話,你不是沒事就和二弟妹六弟妹她們說話,怎麼就不能學學她們?”
“多溫柔,多可愛。”
夏生歌瞥了他一眼,嘴角一抹譏諷之色,“你每日都見到二弟和六弟,沒事還一起吃酒,怎麼就沒和他們多學?”
“多愛妻,多顧家。”
“你......”
華旌昌被懟的說出去話來,將頭扭到一邊不再說話,夏生歌也沒理會他,過了一會兒華旌昌自己就憋不住了,硬邦邦的問道:“你也覺得我不如老二老三他們?”
“我也?這次被誰給刺激到了?”
夏生歌覺得有些意外啊,誰敢在他麵前說出如此直言不諱的話來?
“那位勇士是誰,你告訴我,我備了厚禮送給他。”
本來消沉的華旌昌忽然又來了精神,有了刨根問底的衝動,“你就說你是不是也這麼想的?”
夏生歌撫了撫膝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人家都這麼問了,她也就沒有遮遮掩掩的搪塞他,“這得要看比什麼,比腦子好使,比會鑽營你是不如二弟;比腦子清醒,比母親得力,你不如三弟;比純粹你比不上四弟和五弟;比有錢和比俊美,你不如六弟。”
“當然了,他們所有人都比你可靠,比你有責任。”
華旌昌......
覺得內心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
“說我就說我,你說母後做什麼?”
夏生歌挑眉,他們婆媳之間就差直接撕破臉皮了,這是早就受夠了,沒了什麼顧忌,“母後應該慶幸父皇這些年對後宮妃嬪興趣不大,也一直彈壓各宮,要不然十個她都不是林妃的對手,早八百年鳳鳴宮的主子就換了人。”
自己沒本事光曉得怨彆人,嗤!
目光迎上華旌昌冒火的雙眸,一點也沒有懼怕,“你還彆這麼看著我,你仔細的回憶一下,這些年你們母子做出什麼值得稱讚的事來了沒有?”
“彆的不說,就說慶陽吧,那可是你的嫡親妹妹,她風光的時候你和母後沒少沾光,一出事你們沒有想法護著他,第一個想法就是舍棄她,何其涼薄?”
“除了你們的涼薄自私,還蠢笨,毫無急智,當年若不是你和母後急急忙忙的想要斷尾求生舍了慶陽,將事情坐實,事情又怎麼會沒有回轉的餘地?”
本是想要說華旌昌來一解心頭之恨,說著說著心也漸漸涼了下來,“母後是個遇事就會外彆人身上推責的人,你也一樣,這些年你們多少次的責怪我沒辦好事,那你們可辦好什麼事了?”
越說心裡越煩躁,直接起身淡淡的看著他,“你自己想想,你們做的事一樣不差的都落在眾人眼裡,落在父皇眼裡,大家心裡都有一杆秤,你...絕對沒你想象的那麼重要。”
說完轉身離開了書房,出門時候還不忘轉身關上了門,抬眼看著頭頂的有些昏沉的天愣神片刻,隨後才獨自回到了內院。
府裡的下人屏聲靜氣,也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王爺在和王妃的相處當中就不強勢了,好幾次都被王妃給擠兌的說不出來。
且王妃就和變了性子一樣,不僅所以的擠兌王爺,連她的母親夏夫人也沒在她手裡落到好處,上回來就是被王妃給擠兌走的。
“王妃真的越來越厲害了。”
幾個丫頭小廝一齊點頭,“我覺得這樣還不錯,府中清淨了好多。”
畢竟連王爺養在府中的那些歌姬舞姬和隻會吃喝的謀士都被王爺出麵打發了。
夏生歌不管華旌昌,下人們也就自發的忽略了,結果就是第二日華旌昌沒有上朝,他原本是賭氣在書房裡不出來,等著夏生歌去勸說他,去給他台階下來,結果人沒等來反倒是等來了一場風寒,又引起高熱,躺在床榻上哼哼唧唧。
後院的美人們得了消息收拾打扮一番後端著各種滋補的湯水去了,一到門口就擠出兩滴眼淚,而後在一聲‘王爺,您怎麼樣了,妾好擔心您’的聲音中進了屋子,話沒說一句先是一陣哭,哭聲婉轉悲戚,活像是華旌昌要咽下最後一口氣一般,那脂粉的香味一陣接著一陣,華旌昌噴嚏連天,連淚橫流,覺得自己遭了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