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忽然躥出個人,換誰都嚇一跳。胖男人差點就酒醒了,可一看跳出來的是個營養不/良的少女,他的姿態又放鬆下來了。
“哎喲,嚇死人家啦~”吊帶女按著心口嬌嗔,乜斜望著何音,“哪家小孩?胸還沒長三兩肉,不會就來搶男人吧?”
“噗~”一時男女都忍不住,嗤嗤笑了。
何音的回答,是隨手抄了根拖把。
剛才辨認位置時就注意到了,旁邊堆了些拖把。她一腳把墩布踹掉了,手臂一揮。
呼的一聲風響,木杆直指胖男人眉心。
她會打架,還非常會。一個小姑娘從小在社會上□□工掙錢,沒點防身的本事,早就骨頭都不剩了,還能平平安安長到今天?
七歲的時候,有家武館來孤兒院做慈善活動,教了一套拳腳和棍法。本來是作秀拍照就完事的,但何音牢牢地記了下來,一有空就練。
這一棍的氣勢仿佛少林武僧的降魔杵,吊帶女雙腿不由得一軟,差點跪了,卻動都不敢動。
“姐姐。”何音盯著胖男人,扯扯嘴角,“我找這位大叔有點事。”
“我,我馬上走!”吊帶女馬上掙脫胖男人的手,乾笑著說:“焦哥,我那個來了,咱們下次再約啊。”
胖男人的酒被這道棍風打醒了一半,他打量著何音,問道:“妹子,哪條道上的?有話好好說。”
何音微微冷笑,亮出借壽符:“你畫的?”
胖男人看到借壽符,神色便放鬆了下來,笑眯眯地問:“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小妹妹,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態,找人算賬嘛……你得知道,拳腳能跟法術比嗎?我一張符貼上,保準你動彈不得。這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待會兒喝醉的男人出來,一看街上有個動不得的妹子,那滋味可就……嘿嘿~~~哎喲!”
一聲慘叫,胖男人被一棍橫掃,飛進巷子,撞翻了垃圾桶,跟垃圾、積水滾成一團。
“馬勒戈……”胖男人暴跳如雷,一手撐地就要跳起來,可剛一動,便感覺眉心一涼。
杏黃的紙張隨著他的呼吸一搖一擺,冰涼的惡意從眉心一陣陣傳入身體裡。
小丫頭把借壽符貼在他頭上了!
不,這符是他畫的那張,但從裡邊傳來的陰冷,可不是他能做到的!
難道小丫頭加強了符咒的法力?這豈不是表示……他的陽壽正在被斬斷、借出?
彆啊!
胖男人當即手腳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大仙……”
“乾嘛?要動手?”何音的聲音涼涼的,一句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態,你得知道,拳腳能跟法術比嗎?”
頓了頓,又補上一句:“噢,我忘了,拳腳你也比不過。”
“是是是。”胖男人連連點頭。
他都被一棍子打飛老遠了,還能不知道嗎?
“大仙,您要小的做什麼,儘管說,我馬上辦!”
辦完了趕緊把這破符毀了,把他的陽壽還回來啊。
何音沒說話,逆光站著的她下巴微動,似乎看了一眼符咒。
胖男人立刻會意,一五一十地說了個清楚明白:“這借壽符是我畫的,但我道行低微,畫的符隻能讓人吊一口氣,一個月之後,人還是會死的。我這不算害人性命,我都是收錢辦事的!”
收錢辦事?收錢就能做陰損事了?彆說隻碰了錢就被斬去陽壽的人,這錢晦氣濃重,以後流通不知道還要害多少人倒黴。那些人,難道不無辜嗎?
不過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人的三觀已經徹底歪了,得交給專業人士來糾正,她是救不回來的。
何音玩著手裡的木棍,問:“收了誰的錢?”
“廖爺的。”胖男人立馬回答,說完又明白不夠清楚,趕緊掏手機,邊點邊說:“就是邱家的小舅子,廖榮發。我師祖跟他認識,昨天他通過關係找我,說要我給他弄張借壽符,給他老子續命。大仙,你要找他?廖榮發的家不知道住哪,不過他老子住在普康醫院5號房,你去醫院一問就知道了。”
普康醫院?黑貓眼睛微眯,跳了過去,便看到何音玩著手裡的棍子一歪,咚的一下結結實實地敲在胖男人頭上。
痛得胖男人嗷的叫了一聲,額頭上鼓起個包。
“跟我耍心機?普康這種貴族私人醫院,彆說去問,沒有預約,我連門都進不去!”
“我……”胖男人張口就想說,我幫你問。何音便彎下腰,瘦弱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一點,按了視頻通話。
那邊很快接起,背景一片白,顯然是醫院,男人粗獷的聲音嚷嚷著。
“姐,看,是焦大仙!咱們聽聽焦大仙的指導!信什麼醫院呐?焦大仙肯定有辦法!”
鏡頭裡出現一男一女,男的叫女的姐,可男人已經年過四十,女的卻妝容精致,像比他小三五歲。顯然,這女人保養得極好。
男人嚷嚷著:“喂?焦大仙?你在嗎?怎麼鏡頭黑乎乎的?彆是剛睡完女人,一身光溜溜的不好開燈吧?”
最後一句是小聲嘀咕,完了男人又提高聲音,焦急得不行的樣子。“焦大仙,你不是說把借壽錢放出去我老頭就沒事了嗎?怎麼還進搶救室了?是不是‘法力’不夠啊?您趕緊說,我微/信給您轉賬過去。”
何音一聽就知道這裡頭有貓膩,問道:“你收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