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男女分席，卻還是在一個大廳裡。
隻是中間隔了幾組屏風。
但兩邊的說笑聲、恭賀恭維的聲音，彼此卻都能聽到。
胡姨娘端著“主母”的架子，像隻花蝴蝶般在諸多女眷中穿梭。
她知道，這裡的很多婦人都瞧不起她，覺得她隻是個妾。
但再瞧不起，她們也不敢表露出來，反而還要陪著笑臉極力巴結。
沒辦法啊，淩家是齊州首富，生意遍布齊州的各行各業。
齊州的其他商賈們，要是想賺錢，就必須跟淩家打好關係。
更不用說，如今淩文賀攀上了東南王這棵大樹，嘖嘖，東南王啊，當下勢頭最猛、兵馬最強壯的草頭王。
雖然也是所謂的“起義軍”，但人家是官宦之後，並不是那些吃不上飯的泥腿子。
聽說東南王的老爹還是先帝器重的將軍。
奈何當今皇帝昏聵無能，寵信奸佞小人，弄得天下民不聊生。
官逼民反啊。
短短幾年的功夫，各地就冒出形形色色的義軍。
東南王就是其中的一支。
不過，人家可不是造反，而是打著“平叛”的旗號，以朝廷的名義征討各路反賊。
東南王每每打敗一方起義軍，便會把這支義軍盤踞的地盤收到自己治下。
年過去了，東南王的地盤擴大了十幾倍，儼然成了足以能夠對抗朝廷的三大義軍之首！
一直當著朝廷的“忠臣”，東南王並沒有自立為王。但百姓們還是稱呼他為東南王，因為他儼然就是東南幾省的大王。
東南王算不得什麼逆臣賊子，且在他的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可比跟著朝廷的時候，好過太多。
很多心憂天下、心懷百姓的赤誠君子，甚至都覺得，索性讓東南王奪了這江山，似乎也不壞。
畢竟現今王朝也是奪了前朝的江山！
不過是一個循環，新朝換舊朝罷了。
東南王卻沒有急著北上，他一邊繼續蠶食周邊的勢力，一邊靜靜等待。
等待什麼？
當然是等待其他兩支人馬能夠攻破京城，殺死當今皇帝，而他隻需打出“為君主複仇”的旗號，乾掉那支叛軍，他就能名正言順的開辟新朝了。
如此，也不必背負亂臣賊子的罵名，卻還能坐上那張椅子！
齊州作為東南王治下的一個小城，自然以東南王為尊。
淩文賀一個小小的商賈，卻能跟東南王攀上關係，在其他人眼中，儼然就是通了天啊。
笑得誌得意滿的淩文賀卻不會告訴那些羨慕、討好自己的人，他哪裡有資格跟東南王攀關係？
他不過是買通了東南王身邊的一個護衛。
當然，現在東南王身邊的一個小護衛，待到新朝建立後，興許就能撈個開國功勳的爵位。
而且吧，不管他具體跟誰打通了關係，反正他的錢，確確實實被東南王收用了。
足足五十萬兩雪花白銀啊，淩文賀將朱家，哦不，是他們淩家能夠調動的現銀全都送到了東南王麾下。
另外，還有價值二十多萬兩銀子的糧食和鹽巴，以及鐵器等重要物資。
東南王雖然沒有召見淩文賀，卻親手頒布了一張嘉獎文書。
而今天，淩家大擺筵席，就是為了這張蓋有東南王印信的紙。
這可不是普通的紙，更不是什麼嘉獎文書，而是淩文賀攀附權貴的通天法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