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
我分明看見傅言殤的眼神逐漸冷了下去。
可短暫的沉冷過後，他的眉目之間好像添了一分從未有過的狂亂。
“傅言殤，剛才你說，你擔心我。”
我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著，分秒注視著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傅言殤像是被我的目光撼動了心扉，狠命吸了幾口煙後說道：“我擔心的，隻是你的子宮，僅此而已。”
“但你剛才說了，你擔心我！”我執拗地坐直了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子宮和我，是兩個概念。剛才你明明說了，你擔心我！”
傅言殤冷笑了下，“秦歌，你有什麼值得我擔心的？”
我一愣，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是啊。
我有什麼值得他擔心的？
可我很確定剛才沒有聽錯、更沒有感覺錯。
傅言殤煩躁地起身，“覺得我擔心你，覺得我對你有意思？彆做夢了秦歌，我隻愛楚玥一個。”
我沒說話，總覺得這個男人口是心非。可想想，如果他真的在意我，又怎麼可能讓我搭上性命去生楚玥的孩子？
這時，護士敲了敲門：“傅少，秦小姐的身體檢查已經安排好了。您輸了那麼多血給秦小姐，身體有沒有感到不適？”
傅言殤皺著眉，聲音又冷又低沉：“沒有。”
“那就好，若不是您輸血給秦小姐，秦小姐恐怕救不回了了。畢竟rh陰性血短時間內不好找，秦小姐又失血過多……”護士羨慕地看了看我，“秦小姐，你不知道傅少趕來醫院的時候，整個人有多緊張。”
我感到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狠狠顫了一下。
rh陰性血，傅言殤也是rh陰性血？
他輸血救了我？
護士見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傅言殤，又說道：“秦小姐，傅少對你這麼好，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我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從來都是我輸血給彆人，可這一次，竟然是彆人輸血給我……
傅言殤大概覺得我盯著他看的樣子很自作多情，示意護士出去後，猛地摁滅了煙。
火星熨燙著他的手指，可他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疼，扣住我的肩膀說：“知道麼，我有多想放任你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那你為什麼還要輸血給我？”
我頓了頓，好像一下子透過傅言殤複雜狂亂的眼神，看清楚了他的的內心。
“其實你不是恨我當初拒絕輸血，而是恨你自己偏偏在楚玥命垂一線的時候遠在外地。”
“傅言殤，我似乎理解你想要我代孕的心情了。你覺得對不起楚玥，對不起她父母，所以即使並不完全相信冰凍卵子的存在，也隻能孤注一擲。”
傅言殤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我看見千百種複雜的情緒在他眉眼間掠過，最終統統演變成一股噬骨的寒意。
“秦歌，你覺得自己很了解我？救你，隻是看在你子宮有利用價值的份上。”
傅言殤撇開目光，拖著我走到檢查室外，冷冰冰地甩給最後我一句：“要是查出懷孕了，就馬上做終止妊娠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