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傅言殤終於抬起眼眸看著我。
不過他的表情很淡，像是剛才我說的那句話，對於他而言，根本沒有太大的波動。
“所以？”
他問我。
我看著他的眼睛，每一個字都說得無比認真：“我……以後是不是沒有生育能力了？”
傅言殤打開飯菜，“世事無絕對，彆想太多。”
我一聽，頓時知道我的子宮有問題，也許再也無法懷孕了。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我的身體有問題，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特彆平靜地問著，說不出是什麼心理，竟突然覺得很難受。
傅言殤默默地拿起筷子吃飯，似乎不打算回答我。
我知道他是個不喜歡在用餐時談話的人，可這一刻，我真的沒辦法忍著：“傅言殤，要不是今天來醫院，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沒辦法懷孕了，你一定覺得我被蒙在鼓裡的樣子很蠢吧？”
傅言殤慢條斯理地咀嚼著，過了好一會，才說：“就算你的子宮沒問題，我也沒打算和你生孩子。”
他沒打算？
是啊。
他想要的，由始至終都是他和楚玥的孩子。
現在又知道了冰凍卵子不存在，我的子宮在他看來，已經毫無利用價值了。
也好，沒有孩子，我和這個男人的關係就不至於斬不斷。
我無聲地歎了口氣，“如果楚玥還活著，並且已經跟其他男人生了孩子，你會怎麼做？”
“不可能。”
“我說如果……”我停頓了好幾次才把話說完：“如果車禍身亡隻是一場戲呢？”
傅言殤薄唇一抿，所有動作都停了下來，一字一句道：“要是這樣，楚玥肯定是被逼的。”
“……你就那麼相信她？”我心裡泛酸，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難受什麼。
“當然。她是我想共度一生的愛人。”
我看著他清冷的表情，仿佛看見了他對楚玥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深情，一下子什麼也不想再說了。
一頓晚飯安安靜靜地吃完。
傅言殤繼續批閱文件，見我起身要走，便示意我站住：“找了幾本企業管理方麵的書給你，看看，對你接手秦柔的工作有幫助。”
我有好幾秒沒反應過來，怔神間，他已經將書本推到了我麵前。
“是我當初轉商時看的，備注和下劃線的部分，你重點看。”
我拿起其中一本翻了翻。
備注很多，而且比較密集，下劃線是用紅色墨水的，而他辦公桌上，就有一瓶擰開蓋子的紅墨水……
他是特意備注給我看的嗎？
我現在一點利用價值也沒有了，為什麼還要對我用心？
我像是被迷了心竅似的，眼也不眨地看著他。
他許是感應到了灼熱又茫然的目光，不自在地擰著眉問我：“我臉上有奇怪的東西？”
我重重地點點頭，“對，你臉上有一種名為‘體貼入微’的奇怪的東西。”
傅言殤唇角一勾，似乎被我逗樂了，似笑非笑地說：“你想多了，我隻是不想家裡有個整天無所事事的女人而已。”
“可你這樣做，我真會覺得你喜歡我。”我的視線牢牢鎖定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