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傅言殤會作何反應，隻好頓住腳步，等他做出選擇。
傅言殤眉目間的冷意更甚，像是磨儘了最後一點忍耐力，一字一句的對厲靳寒說：“你威脅我？”
“沒錯，就是威脅你，怎麼樣。”
厲靳寒慢條斯理地邁步走過來，冷笑道：“要方雅還是要傅子洛，你自己考慮清楚。彆以為我奈何不了你，你兒子在我手上，明天又該輸血了。”
我禁不住一抖，下意識地扯了扯傅言殤。
直係親屬不能輸血，也就是說，父母一般不能直接輸血給子女。
而子洛沒有兄弟姐妹，一旦急需輸血，目前看來就隻能依靠宇涵或者楚玥……
厲靳寒見我皺眉，又說：“傅言殤，秦歌，我可以讓楚玥輸血給子洛。就看你們現在是選擇方雅，還是選擇子洛了。”
我的心開始劇烈掙紮。
說實話，我沒有聖母心那種東西，在麵臨這種選擇的時候，我也盼望傅言殤選擇我們的兒子。
畢竟，方雅的處境是安全的，而子洛……
我無法想象一個四歲的孩子，在獨自承受病痛折磨的時候，會有多無助絕望。
那是我的孩子，我會心疼、擔心，甚至恨不得能立即緊緊地抱著他！
傅言殤似乎洞悉了我的想法，沉默了好一會後，終是說了一句：“相信我，子洛一定會平安地回到我們身邊的。先去看媽。”
“可是子洛……”我有點哽咽，天知道我有多想自私一次，讓他先選擇子洛。
可我說不出口，因為我知道說什麼也沒用，傅言殤情感的天枰，已經傾向了方雅。
更何況，距離方雅的房間就隻有幾步路了，不進去看看的話，實在說不過去。
厲靳寒見傅言殤做出了選擇，感歎道：“想不到你對方雅這麼孝順，你們決定選擇方雅了，是嗎？傅言殤，我告訴你，一旦你踏進方雅的房間，就意味著放棄了子洛，楚玥也不會輸血給他了！”
“是啊，傅言殤，你可要想清楚了。”楚玥似笑非笑地說：“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今早我跟子洛說，你很快就會接他回家團聚。雖然他表麵上沒什麼反應，可我知道，這孩子現在肯定渴望著你和秦歌去接他呢~~”
我聽到這裡，整顆心都絞成了一團，忍不住又扯了扯傅言殤。
可他表情一滯，短暫的遲疑過後，直接拉著我踏過樓梯轉角，上樓，敲了敲臥室門。
我心裡五味雜陳，這才意識到，原來在傅言殤的心目中，方雅是第一位的，他寧願不憐憫我們的孩子，也要先去見方雅……
臥室門打開的時候，樓下還隱隱傳來楚玥譏諷的笑聲。
她說我是個狠心無情的媽媽，竟然默許舍棄孩子，連抗議傅言殤的勇氣也沒有。
我無法辯駁。
我不是不想抗議，是我連抗議的底氣都沒有。我舅父對方雅犯下的罪孽，總要有人去償還贖罪的，不是嗎？
進了臥室好一會，我還是沒有勇氣和方雅對視。
倒是方雅拉著我的手，虛弱地說：“秦歌，既然你和言殤已經結婚了，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就不要再耿耿於懷了。我也沒有念想，隻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我小心翼翼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