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厲靳寒根本沒有給我反應過來的機會，大手扣緊我的腰，視線在我身上掃了一遍，最後定格在我的臉上。
“你……”他皺了皺眉，片刻後才難以接受道：“竟然被她們折磨得這麼慘。”
我不知道該如今接話，總覺得這個男人太深沉善變，很變態和危險。
厲靳寒似乎看出了我在提防他，不以為然地聳聳肩，“秦歌，彆把我想得那麼扭曲、不堪。不管過去怎樣，現在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時間有限，你陪我一周，我幫你恢複之前的樣子，怎麼樣？”
我一愣：“幫我恢複之前的樣子？”
厲靳寒點點頭，“要將一個人徹底整容成另一個人的樣子，哪是兩個月就能完成大大小小的手術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們目前為止也就給你動了顴骨內推手術，可以試試複位術，恢複原來的樣子。”
我一聽，立即來了精神：“真的？”
“不保證和以前一模一樣，但肯定不會像紀寧。”厲靳寒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你沒得考慮，除了我，沒人能從方雅的地盤帶你走。”
“想死在方雅手上，還是陪我一周，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怎麼選。”
我咬了咬牙，沒說話。
厲靳寒像是也沒了說話的興致，電梯降到停車場後就拉著我走出去，然後帶我上車。
“秦歌。”他一邊啟動車子，一邊悶悶地說：“給我唱首歌吧，我想聽《如果有來生》。”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發生了那麼多事，我沒心情……”
“沒心情也要唱。”厲靳寒的語氣突然透出幾分凶狠：“敢拒絕我的話，我現在就踹死你肚裡的孩子！”
我心頭一顫，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而已，他的雙眼就猩紅得可怕，好像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暴躁的狀態那樣。
算了。
唱吧。
我喘了口氣，低低地哼著：“我們去大草原的湖邊，等候鳥飛回來，”
“等我們都長大了，就生一個胖娃娃。他會自己長大遠去，我們也各自遠去，”
“我給你寫信，你不會回信，就這樣吧……”
厲靳寒聽著聽著，突然就哭了：“秦歌，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聽這首歌嗎？因為我的初戀情人，最喜歡這首歌。我承諾會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女人的，可是她死了，因為沒錢住院，死了。”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那時我有錢，也許她就不會死……但世上哪有如果呢，我恨張媽，我恨傅言殤，但歸根結底，我最恨的是當初一無所有的自己！”
我心裡百感交集，明明想說‘我懂這種感受’，可話到了嘴邊，我又覺得這樣說其實很虛偽。
畢竟每個人走過的路都不一樣，我們誰也沒有資格站在自己的立場，去評論彆人的遭遇與苦楚。
之後很久，厲靳寒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直到車子駕進了一個新建成的小區，他才遞了手機給我：“你可以給傅言殤打個電話，但我不想聽你們互訴衷情，你隻有三十秒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