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詛咒隻能由詛咒祓除】

這是咒術界人儘皆知的共識,也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在今天之前,五條悟也是這麼認為的。

……

傷痕累累的黑發少女被長滿了眼睛的觸手高高卷起。

下方長著蟾蜍腦袋的咒靈張開了比少女整個人還大的血盆大口,露出一排排泛著寒光、一看就咬合力驚人的利齒。

要死了嗎?

眼睜睜看著自己即將葬身在怪物的口中,天道未來滿心的不甘。

她不想死,她想活著,她還沒有找到回去的辦法,也沒有再見到織田作。

她……

腦子裡一瞬間好像想了許多,又好像沒有,到最後僅剩一個念頭無比清晰。

如果……

如果她的異能力還在就好了。

.

五條悟買完甜點回去的路上,突然察覺到一陣咒力波動,趕到目的地一看。

“哇哦,這可是真是慘烈~”

冷清蕭條的街道上,猶如才經曆了暴力拆遷一般,地麵被砸出無數個大坑,路燈斷裂,樹木倒塌……

方圓百米之內,都找不到一處完好的地方,可見之前的戰鬥之慘烈。

“很能乾嘛,隻是……”

戴著黑色眼罩的白發男人‘看’向黑發少女和咒靈的方向。

這個世上幾乎大部分人都擁有咒力,之所以是說幾乎,是因為總有例外。

比如曾經的天與暴君——伏黑甚爾。

但迄今為止五條悟也隻遇到過這一例,可見完全的零咒力到底有多稀有和特彆。

然而——

在六眼的視野之中,這條街道上留下的咒力殘穢,全都源自於那隻蟾蜍腦袋的咒靈。

而那個被咒靈束縛住的黑發少女,渾身上下則乾乾淨淨的沒有一絲咒力的流動,就像是一張純白的沒有沾染一點塵埃的紙張,和當初的伏黑甚爾如出一轍。

——又一個零咒力的天與咒縛嗎?

但不知道為什麼,前方的黑發少女總給他一種濃濃的違和感。

到底是什麼呢~

五條悟捏著下巴沉思,想了半天,結果還是一無所獲,就好像答題的時候,明明答案已經到了嘴邊,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果斷放棄,嘛!算了!總之先把對方救下來再說吧!

“嗯?”

——好似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他的動作突然停下了下來,饒有興趣的看向前方。

命懸一線、被蟾蜍咒靈的觸手卷著往口中送的黑發少女,突然停止了掙紮,仿佛融了日光的淡金色瞳眸微微闔起,所有情緒儘數擋在輕輕顫動的睫羽之下,整個人隻剩下無儘的平靜。

有風吹來,裹挾著看不見的氣流將少女的額發吹起,神秘而聖潔的白色字符形成的光帶憑空而生,將這片黑暗的小天地都照的亮如白晝,而少女置身其中,宛如無悲無喜的神明。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忽然停滯了,又好似被無限拉長。

“異能力——神の狂想曲”

風停了,白色的光帶也消弭於無形,所有的異象都消失不見,除了被蟾蜍咒靈束縛住的少女——

和之前穿著冰帝製服的普通JK形象截然不同。

此時的少女身上穿著一件鑲著金紋、複古繁瑣的黑袍,裸露在外的脖頸和手腕都纏著雪白的繃帶,一路蔓延至黑色的布料之內。

原本的黑發尾端染上了火焰般的紅,右眼也被繃帶擋住,唯一露出的金眸帶著無儘的冷漠,向著下方的蟾蜍怪物投落一撇。

咒靈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它搞不懂為什麼之前還隻能被它捏扁搓圓的少女給它的感覺突然變了,但因為根本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疑惑的念頭也隻在腦海裡存了一息都不到,就重新被進食的欲望所覆蓋。

束縛著少女的觸手驟然一鬆,天道未來自半空之中朝著蟾蜍咒靈張大的口腔之中墜落下去。

「轟——」

赤紅的火焰蒸騰而起。

比火燒雲更濃烈,比太陽更灼熱,帶著能將一切都燃燒殆儘的毀滅氣息,將整片天地都染成了耀眼的紅。

蟾蜍怪物發出淒厲的哀鳴,龐大的身形在火焰之中不斷的翻滾、拍打、想要逃離這片無間的煉獄。

但一切都隻是徒勞。

也許是幾息,也許更久,蟾蜍怪物的掙紮漸漸微弱了下來,它的身影在火海中逐漸扭曲,最後完全消失殆儘,連一點痕跡都沒能留下。

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它的存在徹底在這個世上抹除。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在重新恢複寂靜的夜色之中響起。

“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五條悟饒有興趣的看著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的少女。

實在是太讓人驚訝了。

明明無論怎麼看,少女身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咒力,結果卻能將那隻咒靈乾脆利落的祓除,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再此之前他彆說見到,甚至連想都沒想過。

但眼前的少女卻做到了。

簡直震驚咒術界一百年好嘛~

“呐呐,剛剛那個是超能力吧?就是之前那個,突然發光,然後‘咻’的一下就變身的能力——”五條悟手舞足蹈的比劃著,整個人都顯得興奮不已,“是超能力吧?是吧?是吧?”

他很確定,再此之前少女根本就不具備祓除詛咒的能力,不然也不會淪落到命懸一線的境地。

唯一的變化就是——

看著少女此時古怪又中二,好像才從漫展裡走出來的裝扮。

五條悟勾唇。

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儘管現在少女體內依舊沒有一點咒力,但內裡卻是天差地彆。

如果說之前的她是一張乾淨的白紙,那麼現在則被填充了其他濃墨重彩的顏色。

五條悟也說不出那是什麼,他隻能隱隱的感覺到那‘東西’的存在。

就像是一頭遠古的凶獸,恐怖、浩瀚、仿佛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淵,即使在沉眠,但凶獸就是凶獸,並不能改變祂的本質,哪怕祂什麼都不做,隻是一呼一間都帶著讓人戰栗的足以毀滅一切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