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生物？”五條悟作勢思考了一下,“有哦。”
“在哪？她在哪？快把她交出來。”
禪院直哉情緒瞬間激動了起來，甚至因為太過急切的想知道答案，還下意識伸手去抓他的手臂。
結果當然是抓了個空。
白發男人慢條斯理地彈了彈袖口上不存在的灰塵,這才一臉不解地看向他,“emmmm……你好奇怪哦。”
禪院直哉：“？”
“你看。”他掰著手指數了數,“你問我她在哪,又讓我把她交出來。”
這有什麼不對嗎？
“這當然不對了。”五條悟比了個大大的叉,“而且還是大大的不對好嗎？”
“……所以到底哪裡不對？”你倒是說啊，禪院直哉額角蹦出了十字路口。
但對方卻死活都不說了,而是笑眯眯地湊到他麵前,“想知道嗎？那就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
哈？他在說什麼？求他？
他以為他禪院直哉是什麼人？
他可是特彆一級術師,禪院家未來說一不二的家主大人，咒術界響當當的大人物？
他會求他？
——是的,他會。
“好的,悟君，我求你告訴我。”
“嗯～～既然你都這麼誠心誠意的求我了,好吧，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
五條悟端正了表情，在後者嚴陣以待的神情之中,緩緩抬起手指向了他。
禪院直哉：“？”
“嘖。”他搖了搖頭，滿臉寫著「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我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你怎麼還是不懂？”
禪院直哉：這是在耍他吧？是吧？是吧？
“算了,也不能對你有太大的要求,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樣這麼聰明。”
五條悟自我陶醉了一會兒,在後者越來越核善的目光中,輕笑了一聲，“因為那個所謂的奇怪生物——”
再一次抬手指向他，隻是這次卻伴隨了貼心的解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小夥子，這種情況下，你讓我怎麼交出來？”
“……”
“？？？”
“！！！”
禪院直哉：啊啊啊啊～他真的不能打死這個人嗎？
是的，不能，因為打不過，嗬嗬噠。
“悟君，請不要和我開玩笑。”
他不信五條悟真的對那條美人魚一無所知。
以他的實力，不可能沒有發現對方，但直到他中招到清醒過來這一段時間內，前者始終都沒有出現。
他在想什麼，目的又是什麼，禪院直哉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條美人魚突然消失，一定與五條悟有關，否則他大概率連清醒的機會都沒有。
彆說什麼對方不會殺他。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可不信在針鋒相對的情況下，那條美人魚會這麼好心的放過他。
“欸？可是我沒有和你開玩笑啊。”五條悟拉長了臉。
“從我來這裡到現在，唯一見過的奇怪生物就是你啊，結果你還非要讓我說出個一二三來，我說不出來你就汙蔑我，你這人心思怎麼這麼惡毒？”
他一臉「我真是看錯你了」的表情，看的禪院直哉拳頭都硬了。
所以說，他是打定主意裝傻了是嗎？
禪院直哉可以接受與對方共享獵物，但絕對不能接受自己在遭受了這麼大屈辱之後，不僅不能報仇雪恨，甚至還要將獵物拱手讓人。
這還能忍？
真當他禪院直哉沒脾氣是嗎？
“悟君，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那條美人魚的確很珍貴，但就是太珍貴了，才更不可能讓某個人獨占，就算你是最強也不行。”
“彆的不說，就說高層那裡，要是他們知道了你私下將他們夢寐以求的生物私藏了起來，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吧？”
“哦？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五條悟臉上的表情徒然冷了下來。
“這不是威脅。”禪院直哉搖頭，“我隻是好心的勸誡。”
“畢竟那可是食其肉就可長生不老的人魚，試問這個世上有哪個人不會為其瘋狂？”
而一心想要將之占為己有的五條悟，鬨到最後恐怕也隻會有兩個下場。
要麼將美人魚拱手讓人，要麼成為全咒術界的公敵。
否則就算他是最強又如何？除非他想叛逃，不然「懷璧其罪」的他恐怕以後將永無寧日。
——當然了，如果對方願意退一步與他共享獵物，他也不是不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哈！”五條悟像是聽到了什麼令人發笑的笑話，大笑出聲，在後者莫名其妙的目光下，猛地俯身靠近他。
“在這裡我給你兩個忠告。”
他豎起一根手指，“第一，不要拿那群爛橘子壓我，也不要試圖威脅我，因為我會生氣，很生氣，真的真的很生氣哦。”
說著生氣的人，嘴角卻掛著若有似無的笑，但卻讓人感覺不到半分暖意，反而連靈魂都被凍結了。
禪院直哉身體僵硬在原地，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會死。
原來這就是來自最強的壓迫感嗎？
果然比他想象中還要恐怖。
但是……
但是啊……
他抑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連帶著瞳孔都在震動。
這才是他一直以來最向往看到的風景不是嗎？
而現在這個人就站在這裡，離他隻有一步之遙，卻又仿佛隔著一個世界的距離。
但是沒關係，總有一天，總有那麼一天，他會將這座讓人絕望的大山徹徹底底地搬開，然後真真正正的站到他麵前。
“其次。”五條悟豎起第二根手指，語氣徒然變得歡脫了起來，“我建議你有病就要治，不要像那群爛橘子一樣都病入膏肓淪為全咒術界的笑話了才知道後悔。”
說完他還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年輕人，不要諱疾忌醫，早點去看醫生，說不定還有痊愈的希望。”
原本緊張壓抑的氣氛，隨著他這句話一出瞬間消散全無。
禪院直哉：“……”
所以，他說了這麼多，結果對方還是準備和他裝傻是嗎？
“好了，我想說的就這麼多，接下來就不打擾你了，祝你好運，拜～”
看著頭也不回瀟灑離開的背影，禪院直哉滿頭問號：他在說什麼啊？
“找到了，精神病人在這裡，大家快抓住他。”
隨著這一聲大吼，幾個穿著警察製服的男人突然從斜裡衝出，不由分說的朝著他撲了過來。
禪院直哉：“……”
“也就是說，你是因為警察來了，五條卻沒有提醒你，所以才起了報複之心是嗎？”
氣氛沉悶壓抑的和室之內，一臉嚴肅的老人緩緩開口。
“直哉君，雖然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為了這點小事就小題大做，真的不至於。”
這些人莫不是聽不懂人話？
禪院直哉肉眼可見的暴躁了起來。
“這和我差點被警察當成精神病人抓走有半毛錢的關係嗎？啊？”
他瞪大眼睛，把桌子拍的啪啪響。
“我剛剛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了嗎？五條悟他私藏了美人魚，不是你們之前見到的那些奇行種，而是真正正正的美人魚，吃了能讓人長生不老的那種。”
本來五條悟就已經足夠難搞了，漠視一切的實力，肆意妄為的性格，如果再加上接近永恒的壽命……
他不信這些人還能坐的住。
結果他預期中的反應並沒有到來，反而——
“直哉君，你不用說了，我們都已經知道了。”
禪院直哉：“？？？”
知道什麼？知道五條悟把美人魚占為己有了嗎？那他們為什麼還能這麼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