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鹹魚(三)(2 / 2)

絕對掌控 多梨 24143 字 3個月前

他曾在三年前,有幸見過舒瑤一麵。

劉敬父親先前在西京投資建設了一家主題樂園,後期因經營不善而倒閉,一直荒廢著,無人問津。直到三年前,劉敬生意上出了點問題,資金一時周轉不開,想方設法托關係求到梁衍麵前,希望能夠用樂園的地皮做抵押,換取他的投資。

見梁衍並非一件易事,劉敬耗了好大力氣,最終受鄧玨指點,帶著禮物,去梁衍所居住的地方。

鄧玨幫他打了電話,才允許他進來。

劉敬被人帶到梁衍的書房中。

哪怕是大白天,書房中的窗簾仍舊拉的很嚴密,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但燈光璀璨,將房間內一切都映照的清清楚楚。

梁衍就坐在書桌後,懷裡摟著一個女孩。

女孩正在低頭玩手機,聽那音樂,啾啾啾,biubiubiu,像是正火的泡泡龍。

她肩膀上披著梁衍的外套,那衣服過於寬大,和她體型完全不匹配,把整個人都蓋住,隻露出一隻潔白的腳,腳腕上是細細的金色腳鏈。

隻在外麵晃了一下,便被寬大的紅木書桌所遮擋。

劉敬不知道女孩的身份,有些驚慌失措。

從未聽說過梁衍有過女友啊。

他剛剛忐忑地表明來意,梁衍便拒絕了他。

可那女孩抬起頭,一張臉漂亮精致的像是人偶。

她放下手機,拽了拽梁衍的衣服:“哥哥,我小時候很喜歡那家樂園。”

聲音也很細弱。

梁衍溫聲問:“還想去玩?”

女孩點點頭,捏著手機,想了想,說:“裡麵的木芙蓉很好看,現在應該也快開了吧。”

劉敬正猜測著那女孩的身份,梁衍察覺到他的目光,不動聲色,摟緊她肩膀,不許他窺伺。

劉敬不敢再看,隻聽那女孩小聲說了句困,梁衍便將她裹在衣服中,抱去休息。

劉敬心中不安,本以為此事無望,誰知五分鐘後,梁衍折返,答應了投資。

因女孩這麼兩句話,梁衍直接買下整座荒廢的樂園。

劉敬喜出望外,離開之時,忍不住問:“梁先生,方才那位是——”

“我太太,”一提到她,梁衍露出了微笑,“她膽子小,不願見生人,請多擔待。”

……

劉敬拿到投資之後,離開西京,生意做得平緩,雖算不上大富,卻也小有規模。每逢過年過節,他都會精心準備禮物,讓人送去梁衍那邊,答謝梁衍與梁太太。

他一直視這位瞧上去十分病弱的梁太太為貴人。

雖然大部分人都說梁衍仍舊是單身,但劉敬認為這隻是梁衍愛惜太太病弱保護她不被有心人盯上的說辭。

若非真愛,誰會因為一句喜歡而花這麼一大筆錢買下一座荒廢的樂園?又花了三年時間、投入大量資金人力去建造?

主題樂園剛剛建成之時,劉敬曾經進去看了一眼。

在樂園中年歲最長的木芙蓉樹下,劉敬發現了一塊石頭,上麵刻著小字。

瞧著,像是梁衍的筆跡。

——此園贈予愛妻櫻桃,願她百歲無憂,眾病悉除,身心安樂-

梁衍建議舒瑤等明日和他一起啟程回西京,舒瑤一口答應下來。

下午,梁衍還有其他事務要處理,而舒瑤留在酒店中補眠。

昨晚睡的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關於夢境的記憶支離破碎,印象中一直被堅硬的熱鐵抵著,不舒服。

等舒瑤昏昏沉沉醒來後,已經是下午五點。

天色半暗。

倦意消退之前,舒瑤冷不丁地想起,劉敬叫她的那一聲“梁太太”。

舒瑤心思比常人要敏感一點,也正因此,她才會更容易被抑鬱和恐慌情緒所乾擾,難以擺脫。

梁。

這個姓氏並不稀有。

倘若隻是這麼一聲的話,倒也沒什麼。

可舒瑤驀然極其,那個劉敬在看到梁衍的時候,臉色有著微妙的變化。

就好像是——

畏懼,敬重。

絕非看到陌生人時候該有的表情。

舒瑤睡不著了,她坐起來,想要整理一下思路。

這三年來,舒明珺在多次談話中提到,要舒瑤遠離獨占欲掌控欲特彆強的男人;在見到梁衍之後,舒明珺也再三告誡她,不要和梁衍扯上關係。

獨占欲強,控製欲強,舒明珺反複地提及,還拿梁衍舉例,就像是——

像是早知道她會遇上梁衍一樣。

在沒有其他人提醒的情況下,梁衍知道她的小名,知道她是小櫻桃。

頻繁出現在夢境中的金色腳鏈。

那個不可能是她買來的筆記本電腦,裡麵藏著的視頻,她和人合奏《致愛麗絲》。

這些看上去沒有關聯的事情堆在一起,舒瑤推理不清楚,她總感覺自己似乎漏掉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好像缺乏一個把這些東西都串聯起來的粘合劑。

沒等舒瑤想明白,門鈴響了。

她下了床,趿拉著拖鞋過去,打開門。

酒店的工作人員站在陰影之中,恭敬地告訴她:“舒小姐,梁先生請您過去吃晚飯。”

“晚飯?”舒瑤問,“他在哪兒?”

“梁先生在訂好的餐廳等您,”工作人員說,“接您的司機就在外麵。”

舒瑤不疑有他,說了聲謝謝,換上衣服,上了淡妝,下樓。

司機果真等在外麵,舒瑤留心查看,這輛車子的確很像梁衍坐過的一輛。

車內的味道也很熟悉。

舒瑤鮮少去過除西京之外的地方,隻覺這裡同西京也沒有太大區彆,城市原本就大同小異。

下午睡了那麼久,現在仍舊有些精神不振。

甫一下車,便有人迎接,引著她上樓,含笑:“梁先生已經等您很久了。”

中式的酒樓,長廊鋪著厚厚的地毯,舒瑤瞧著侍應生身上的旗袍,辨認許久,終於成功辨認出,她衣服上的花紋是一朵濃豔的牡丹。

花瓣一層疊著一層,有種怪異且不和諧的富貴感。

舒瑤推開門,邁步進入,繞過山水屏風,一眼看到鄧玠。

舒瑤頓時變了臉色,轉身就走,卻被鄧玠叫住:“走什麼?我大哥馬上就到。”

舒瑤疑心鄧玠這話中有假。

這人說話一直不著四六。經過昨天晚上的事,舒瑤心中對鄧玠的好感度已經從零直直地降落到負無窮。

舒瑤毫不遲疑,隻可惜她的速度不夠快,手指剛觸碰到門,鄧玠就近乎無賴地貼上來,依靠著門板,端著一杯酒,半垂著眼看她:“今晚這飯不吃也行,買賣不成仁義在,總得喝一杯吧?嗯?”

平心而論,鄧玠相貌不錯。

交了那麼多女友,總有些因皮相和他出手闊綽,而對他死心塌地。

但這些人不會包括舒瑤,她討厭這樣私生活混亂的家夥。

鄧玠對她的所有撩撥,在舒瑤眼中隻有油膩。

眼看著他伸手就要送過來,舒瑤徑直推開:“不喝。”

她力氣很大,鄧玠沒有拿穩,酒水灑在她裙擺上,濃鬱的酒香味頓時彌漫開。

杯子掉在地上,跌落,粉身碎骨。

鄧玠笑容漸收,他看著舒瑤,說:“瑤瑤,咱們好好聊聊,沒必要防我和防狼一樣。”

舒瑤不說話,她轉身,背對著鄧玠,拿手機給梁衍發去定位。

本想打電話,又擔心會打擾他工作。

舒瑤:[我現在在這裡的403包廂,有人和我說你在這裡請我吃飯,我來了之後隻看到鄧玠]

剛剛發出去,身後探出一隻手來,鄧玠徑直拿走她的手機,看她,仍舊是笑嘻嘻的模樣,調侃:“都見了我,怎麼還有興趣玩遊戲?遊戲比我好看?”

聊天間,他又故意將手機舉高:“想要手機,就自己過來拿。”

鄧玠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很好,他個子高,舒瑤夠不到,勢必要跳起來。等到舒瑤撲過來搶手機時,隻要他稍稍後退,她就會因發力外加重心不穩撲倒在他身上——

誰知舒瑤麵無表情飛起一腳,精準命中他的□□。

襠雞立斷。

“啊!!!”

一聲淒厲的叫喊。

鄧玠疼的當場變了臉色,握不住,手機從他手中直直墜落,摔在地上。

他躬身,疼的額頭不停往下冒汗。最脆弱的地方遭受到這種打擊,他甚至感覺腹中的腸子都擰在了一起,翻江倒海,完全站不住,蹲在地上,渾身顫抖。

滿腦子的臥槽我她媽我日。

滿眼的不可置信顛覆三觀。

鄧玠懵了。

舒瑤看上去文文靜靜弱不禁風的,他媽的哪裡來的這種勇氣?這一腳實在太狠了,狠到鄧玠懷疑自己是否從此雄風不振。

舒瑤才沒有時間管他,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可愛的小手機上。

舒瑤儘力去接,仍舊沒能抓住。手機跌落在地,恰好磕在地板上凸出的花紋上。

還是屏幕一麵朝下。

舒瑤撿起來。

從接觸點開始,周遭的屏幕布滿裂紋;內裡漏液,顯示也變成好幾條細長的橫向色塊。

提示燈閃爍。

應當是梁衍回複了。

但舒瑤看不清楚梁衍發的什麼。

小手機壯烈犧牲掉了。

氣的舒瑤完全不在意形象,恨恨地踢了鄧玠一腳:“你是跑去塞拉利昂和河馬摔跤摔到腦子了嗎?好好的搶我手機做什麼?”

鄧玠疼的已經沒工夫和她計較,也沒留意舒瑤這和梁衍如出一轍的責罵,毫無形象地捂著關鍵部位,嘴唇蒼白:“……幫我叫救護車。”

舒瑤用殘存的理智打開房間門,恰好有侍應生路過,舒瑤叫住她,指指地上蜷縮成一坨的鄧玠,繃著臉:“出了點意外,麻煩幫他叫個救護車。”

侍應生被鄧玠猙獰的表情嚇住了,哆哆嗦嗦轉身,立刻出去叫人。

救護車速度很快,此時的鄧玠已經站不住了,冒著虛汗,被人抬上擔架。

在得知是被舒瑤踢傷之後,護士頓時對舒瑤肅而起敬。

舒瑤沒有跟著走,她擔心梁衍會來這裡找人,規規矩矩地坐在包廂中等他。

她不餓,看著滿桌佳肴,也擔心鄧玠在菜中動手腳,一點兒也沒碰。

小心翼翼地把桌子上的飯菜挪走,舒瑤趴在桌上,手機也沒辦法玩,本來隻是想眯一會,,沒留意,又睡過去。

她是被梁衍叫醒的。

聲音急切。

“瑤瑤?”

舒瑤還陷在半個夢境中,應了一聲,睡眼惺忪,看到梁衍。

襯衫接近,手背上青筋暴起,顯然在壓抑著怒火。

梁衍麵色陰沉,他聞到了房間中刺鼻的酒氣。

方才打鄧玠的電話,無人接聽。

舒瑤也不接電話。

短信也不回。

鄧玠身旁的助理一五一十,把所有的事情都供出來。

包括鄧玠以梁衍的名義把舒瑤約出來、以及在得知舒瑤不能喝酒之後,特意買了最烈的酒摻進飲料和飯菜等等。

但鄧玠的助理尚不知,鄧玠此刻已經雞飛蛋打,痛不欲生,正在緊急送往醫院的途中。

梁衍看著舒瑤此時臉頰酡紅,身上衣裙亦有濃鬱的酒氣,指骨緊繃,泛白,沉聲問:“鄧玠灌你酒了?”

聲音隱隱有著壓迫。

舒瑤剛想否認,驀然想起,鄧玠是眼前人的弟弟。

而她,剛剛好像差點讓他弟弟從此斷子絕孫。

舒瑤瞧梁衍此時麵色很差,深思熟慮過後,決定繼續裝醉。

——假裝喝多了酒,沒控製好力氣,不小心踢傷鄧玠。

她沒有正麵回答梁衍的問題,而是徑直撲到他懷抱中,軟軟糯糯地蹭啊蹭:“哥哥呀。”

一副已經醉倒的甜酣模樣。

這一招果然奏效。

梁衍不再追問,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從發頂到發尾,溫柔地一路順了下去。

“小櫻桃,”舒瑤聽見梁衍低聲叫她名字,把她摟在自己懷中,“彆怕,哥哥在。”

絲毫沒有方才戾氣滿滿的模樣。

舒瑤仗著自己“醉酒”,牢牢地抓緊梁衍的衣衫,蹭啊蹭,暫時把羞澀拋之腦後。

嗚嗚嗚好想晚上也可以抱著他睡覺。

要不要裝撒酒瘋?晚上摟著他親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舒瑤總感覺,在確認自己醉酒之後,梁衍對她的動作好像要親密了許多。

在她清醒時,梁衍總在克製。

梁衍將舒瑤打橫抱起,抱她大步下樓。

出了包廂的門,梁衍對旁側的林特助說:“好好查清楚,鄧玠到底找了多少人,一個也不許漏下。”

難得的薄怒,連語調也重了些。

林特助說了聲好。

回去的車上,舒瑤還不敢太過放肆,生怕被梁衍瞧出不對勁兒來,隻敢把臉埋在梁衍的胸口,任由他寬大溫暖的手掌撫摸著她的頭發。

像是貓咪接受撫摸一樣,舒服到要炸毛。

梁衍將她抱回臥室,讓她暫時半坐在床上。

他俯身,抬起舒瑤的腳腕,耐心地解開舒瑤鞋子上的搭扣。

舒瑤哼哼唧唧兩聲,盯著自己的裙子看,裙子上被潑灑了不少酒水,還有一團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來的汙漬,十分狼狽。

梁衍愛潔,衣著上永遠都沒有一絲汙垢。

舒瑤擔心他瞧見自己這個樣子會嫌棄,靜悄悄地伸手,試圖遮蓋住這些臟掉的地方。

梁衍抬頭,瞧見她的小動作,立刻將她的手挪開,仔細查看:“怎麼了?”

舒瑤的手正好放在小肚子處,梁衍以為她是腹痛。

住在一起的時候,她夏天時候貪涼,吃多了東西,很容易肚子痛。

梁衍憐惜她身體,下了禁令,列上許多不能吃的東西,冷飲也定量。

隻是舒瑤自製力差,千方百計地偷吃。

每次梁衍為此教訓的時候,她總會試圖用撒嬌蒙混過關,最終還是被罰的淚汪汪,呼吸過度,可憐極了。

讓人忍不住弄壞她,又舍不得,隻能換種方式來“疼”。

梁衍一直舍不得弄痛她,克製著自己無節製的欲望,以免她承受不了。

偏偏她哭起來的模樣也撩人。

舒瑤沒說話。

她垂下眼睫,因為被梁衍看到自己現在亂糟糟的模樣而有點羞澀。

梁衍問:“肚子又痛了?”

舒瑤胡亂點了個頭。

隻聽梁衍輕輕歎口氣,語調輕柔:“那像以前一樣,讓哥哥給你暖暖肚子好不好?”

舒瑤完全抵抗不了梁衍此刻的語氣,也不能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好。”

——不過,這個“像以前一樣”是什麼意思?

舒瑤這個短暫的疑惑,很快被小小期待蓋下去。

也不知道梁衍會怎樣給她暖呢?是像中說的那樣嗎?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用手心暖?還是會掀開衣服,直接肌肉相親的那種暖法?或者說,找熱水袋?啊,這裡應該沒有熱水袋,難道大晚上的還要讓林特助去買嗎……

舒瑤正忐忑不安地期待著,驀然間,看到梁衍單手扯下領帶,隨意拋擲在一旁。

他喉結微動,解開襯衫紐扣,露出令她心跳加速的鎖骨,然後,打開褲子上的扣子——

哎?!

梁衍他這是打算用什麼奇怪的東西給她暖肚子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