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宏抱著胳膊靠進座位裡，眼神落在會議室儘頭主席台上：“那不一樣。”
兩人撞在一起總要鬥幾句嘴，蕭瑾瑜早就習慣了。
主席台上副校長已經入座，蕭瑾瑜怕兩個人鬨起來沒完，轉移話題道：“周主任不上台講話嗎？”
聽到蕭瑾瑜問了問題，周昌宏眼角重新出現褶皺：“沒有，今年我隻是年級主任，沒攬彆的活兒，年紀大了，想消停消停。”
付文君在中間補刀：“確實挺老的。”
周昌宏不想和付文君計較：“我來之前，你們聊什麼呢？看起來聊得還挺開心。”
說起這個，付文君來了興致，不再挑刺：“老周，蕭老師談戀愛了。沒想到吧，人家喜歡女孩兒，你去年還想給她介紹你外甥，都多餘了。”
“談戀愛了？”周昌宏語氣驚訝，“還是女孩兒？”
蕭瑾瑜否認：“沒有，沒有談戀愛，但是確實喜歡女孩子。”
八卦總是讓人好奇，蕭瑾瑜不承認，周昌宏轉看付文君：“什麼情況？和我說說，我保證跟彆人保密。”
付文君先看了看蕭瑾瑜，見她沒有拒絕的意思，才湊到周昌宏旁邊小聲說：“有個年輕姑娘在追蕭老師，人家小女孩兒長得可好了，說話溫聲細語的，還靠譜，我感覺有戲。”
周昌宏同樣壓低聲音：“你見過？”
付文君點頭：“我倆暑假不是去旅遊了？我老公臨時加了手術，人家去機場接的我們，先把我送回家的，一路幫著拿行李，特彆周全。”
周昌宏繼續問：“乾什麼的？比蕭老師小很多嗎？”
付文君“嘖”了一聲：“老周，問這個都多餘，過不久你就能見到了。”
周昌宏麵露疑問：“要追到了？”
付文君豎起食指在周昌宏麵前晃了晃：“你猜？”
周昌宏皺起眉頭：“趕緊說，待會兒會議開始就說不上了。”
雖然付文君常常跟周昌宏沒大沒小，但周昌宏好歹是年級主任，當了二十多年老師，眉頭一皺，威嚴立馬就上來了，更何況他真的教過付文君，付文君多多少少有點怵得慌。
付文君肩膀塌下來，乖乖交代：“那女孩兒今年考上了青州的老師，高中部的，你肯定會見到。”
周昌宏手指有節奏地在膝蓋上敲打，幾秒鐘後，節奏忽然變得急促：“今年高中部的新老師基本都教這一屆，那姑娘教哪科？我這好像有資料，等會兒翻一翻。”
付文君回答：“數學。”
周昌宏忽然偏頭：“數學？”
付文君點頭。
周昌宏語氣變得激動：“今年的數學老師是我麵試的，就招了一個，叫鹿尋錦。我記得特彆清楚，她麵試的時候講漏了一點，我本來還覺得這人不行，結果人家後麵補上來了，補得特彆好，還是我拍板兒定的她。”
付文君有些驚訝，她知道蕭瑾瑜聽得到她們的對話，於是戳了戳身邊的女人：“蕭老師，你倆要是成了，老周功不可沒。”
蕭瑾瑜不太認可，麵試通過明明是鹿尋錦自己能力強，周昌宏平時樂嗬嗬的像尊彌勒佛，但是在教學這件事上，他眼裡揉不得一點沙子，他認可鹿尋錦明明是鹿尋錦本身有能力：“八字沒一撇的事情。”
周昌宏在後麵一臉恨鐵不成鋼：“什麼沒一撇？那孩子是華典超市家的千金，長女，條件一等一的好。要是她主動追求，蕭老師能考慮。”
會議室的音響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音，台上會議主持人在試話筒。
蕭瑾瑜旋開鋼筆蓋子：“周主任，付老師，開會了。”
付文君知道蕭瑾瑜平時開會認真，不再打擾她。
在主持人開始說話前，周昌宏最後說了一句：“過兩天新老師入職，我喊蕭老師帶帶小鹿老師。”
*
二零二二年八月二十六日，青州中學檔案室。
鹿尋錦特意穿了件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些的襯衫，今天辦完入職後她就正式成為青州中學的老師了，在學校要注意形象。
青州中學麵積不小，分為初中部和高中部兩大部分，鹿尋錦來得早，稍微逛了一下，但是沒逛完，她怕耽誤時間。
檔案室的工作人員在幫鹿尋錦弄檔案，她站在一旁耐心等著。
新老師入職，檔案要走的程序多，很耗時間，鹿尋錦待久了有點無聊，四下張望。
沒過多久，檔案室門口出現一位穿裙子的年輕女孩，她抬手敲了敲開著的門：“你好，我能進來嗎？”
工作人員頭都沒抬：“請進。”
年輕女孩兒估計是不認識人，進門後直奔鹿尋錦，到她跟前伸出手：“老師你好，我是來辦入職的新教師，我叫趙依依。”
鹿尋錦趕忙擺手：“我也是新老師，這位老師才是辦入職的老師。”
趙依依麵頰微紅，站在原地稍顯扭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麵前人的手還在空中，鹿尋錦抬手握住：“趙老師你好，我叫鹿尋錦，以後就是同事了。”
趙依依點點頭：“對對對，實在抱歉，我有點緊張。我教英語，鹿老師教什麼？”
鹿尋錦沒有立馬回答：“英語？挺巧。”
趙依依眼睛睜大：“鹿老師也教英語？”
鹿尋錦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教數學的，我有個朋友在青州中學當英語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