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精神被溫暖的水流柔和化，舒適到想要沉睡不醒。
“好了。”
周身河流迅速消失，輕輕亮亮的聲音喚醒了她。
“化好了，”林昭昭說，“你看看多漂亮。”說著她舉起鏡子。
鏡子裡，李玲的臉不再分為黑白兩色，而變成了均勻的白皙，兩頰有微微的紅暈，乾枯的嘴唇上了一層瑩潤的光澤。
而她周身的陰涼鬼魅之氣完全不複存在。
李玲不可置信地瞪著鏡子裡的清秀少女，“這……這是我？”
“當然是你。你本來就長得挺不錯的，我都沒怎麼給你化呢，就給你稍稍弄了個素顏妝，主要是把你的膚色弄均勻了。”
其實李玲本身長得不錯的，隻是那陰陽膚色掩蓋了她的五官，調一調膚色，再修一下容，就已經很清秀了。
李玲仍然在震顫中。
“其實你不醜，你很漂亮的，你沒有痘痘沒有斑，比很多人的皮膚都要好。”李玲之前為什麼不試試化妝呢？
“你以後可以試著化妝。”
聽到這話，李玲悶聲道：“學生是不可以化妝的。”
“又不是化濃妝，讓自己變得更賞心悅目一點而已，學校這規定真是。”林昭昭覺得學校有些規定太壓抑人性，愛美是人的天性，為什麼要壓抑人的天性。
化濃妝不可以，她沒異議，可化淡妝為什麼不行。
林昭昭忖了忖，說：“你彆擔心，我有辦法。”
“可是……”
“沒事，走吧，咱們回教室。”林昭昭拉著她就走。
見李玲還是低著腦袋走路，她抬抬她下巴，“昂首挺胸，你這樣會成駝背兒的。”
在她的催促下，李玲慢慢地直起背脊。
路過的同學沒有像以往那樣對她露出驚恐和嫌棄的眼神。
或許是沒認出她來。
她心跳加速，攥緊林昭昭的袖子。
一路到了教室，都沒有人避開她。
進了教室，她坐到位子上後，明顯地感覺到有震驚詫異的目光掃過來，她捏緊手指，指甲幾乎要刺進掌心裡。
林昭昭把化妝袋放回去，快步去了教師辦公室。
“有什麼事嗎？”班主任問。
“老師你也知道李玲的處境吧？”
“怎麼了？”
“因為她的臉，同學們都不喜歡她，所以她用化妝來遮蓋她的膚色，那樣她的臉看起來就沒那麼嚇人了。可是學校裡不允許化妝，但她這種情況，還是可以的吧？”
“化妝是不行的，規定就是規定，她——”
“老師，你也知道，這是她唯一的辦法，如果你不讓她化妝，她心理一脆弱，萬一跳個樓自個殺什麼的……”
班主任一愣。要真出現這種情況，不僅他麻煩了，學校也麻煩了。
“怎麼會。”班主任說。
“怎麼不會？她一直被彆人不喜歡，本來心理就很脆弱了，如果再抽走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誰知道她會怎樣？”
班主任猶豫了，他還是有點怕的。
林昭昭乘勝追擊，“就是清清淡淡的妝，遮個膚色而已，不會影響到什麼的，老師，是規定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忖度許久，班主任說：“好吧。”
林昭昭彎唇，“謝謝老師，對了，您要跟其它老師說一下哦。”
“行。”
林昭昭滿意地退出辦公室。
她告訴李玲，“我和班主任說好了，你不用擔心了。”說完她就要回到座位。
衣擺被李玲一拽，李玲淚光點點，“謝謝，謝謝你。”
“哎喲，彆哭，彆把妝弄花了。”
李玲立刻停止哭泣。
林昭昭回到座位，林星沉拉拉她，“姐，李玲她——”
“怎麼樣，是不是挺漂亮一小姑娘？”
“還行吧，她怎麼搞的？”
“化妝了。”
“哦，這樣啊。”林星沉不甚在意，轉移了話題，“現在不暈車了吧？”
“不暈了。”
“我給你帶了橘子呢，暈車吃橘子很有效的。”
“謝謝啊。”
林星沉剝了橘子，遞給她，“嘗嘗。”
午休期間，林昭昭捧著杯奶茶，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她點到賈明的微信。
這人是鐵了心不理她。
她使勁兒戳著他的空白頭像，跟出氣一樣，繼而眸中精光一閃。
魏朝清批閱著奏折，剛把批閱好的奏折摞到旁側，一張白紙就覆蓋到了奏折上。
林昭昭：【世界上這麼多人，怎麼就我倆遇到這種神奇的事情了，怎麼就這麼巧呢？我覺得這不是一種緣分，這是上天的安排，是上天特意把我倆綁到一起的。】
林昭昭：【所以，為了不辜負上天的安排，咱倆就做個朋友咯？】
林昭昭：【嗯？嗯？】
魏朝清一律不回。
而林昭昭還在不斷地說著，到後麵他都沒有看紙張上寫的什麼，把全部白紙掃到一邊，專心批閱奏折。
然而他批閱奏折的時候，白紙總是會猝不及防地覆蓋到奏折上，無論他怎麼挪位置都不行。
嚴重乾擾到他處理政事。
素來沉穩的心境裡生出幾絲煩躁，他忍了忍。
在白紙又一次覆蓋他正在翻閱的奏折上後，他額心一跳，耐性告罄。
他起身，打開暗室，從暗室裡拿出筆盒。
將鎖在筆盒裡的筆拿出來，他鋪開一張紙。
林昭昭還在不停地給賈明發消息呢，冷不丁地收到了回複。
魏朝清：【閉嘴，聒噪。】
哎喲，消息轟炸還真有用。林昭昭給自己點讚。
林昭昭：【誰讓你不回我，你回我了，我就不聒噪了唄。】
魏朝清：【不準再打擾我。】
林昭昭：【那你彆不理我。】
魏朝清沒回應。他重新開始批閱奏折。
沒過多久，白紙又嗖嗖嗖地疊堆到他麵前，擋住他看奏折的視線。
指腹抵住額側，太陽穴突突地跳動。他說：【我有事，不準打擾我。】
林昭昭：【哦，你有事在忙？那你先答應我彆不理我，我現在就不打擾你。】
良久良久，魏朝清道：【那畫像裡是你？】
林昭昭：【畫像？哦，你說照片，對啊，是我。】
魏朝清不說話了。
林昭昭：【你還沒答應我呢。】
魏朝清：【嗯。】
哈哈哈哈哈哈！林昭昭眉飛色舞。原來他怕消息轟炸！她吸了一大口奶茶，甜得嗓子眼都像泡在了蜜裡。
白紙再未出現了。
魏朝清麵色陰鷙，他找出那張少女圖，然後對著那張少女圖畫了一張一模一樣的畫像。
畫好後，他輕聲道：“魏一。”
一個黑衣人憑空出現，恭敬地跪在地上，“主子，有何吩咐。”
將畫像遞給黑衣人，魏朝清嗓音森涼：“找到此人，殺掉。”
“遵命。”
作者有話要說：魏朝清：“找到此人，殺掉。”
林昭昭：“那你怕是一輩子也找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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