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2 / 2)

烈火澆愁 priest 7251 字 6個月前

狹小的盜洞兩頭塌,兩人躲都沒地方躲,一下被扣在了裡頭。

楊潮盤膝坐在車後座,入定似的閉著眼,手裡捏著宣璣的電子煙,開車的老羅跟平倩如都不敢吱聲,唯恐打擾他“溝通宇宙”。誰知楊潮跟“宇宙”他老人家聊起來沒完沒了,眼看過了飯點,平倩如實在餓得心慌,小心地從兜裡捏出一顆堅果,飛快地往嘴裡一扔,楊潮忽然睜開眼,朝她看過來,一臉嚴肅的不滿意。

平倩如立刻不敢嚼了。

楊潮:“給我一個行嗎?”

平倩如:“……”

她連忙把一整袋堅果都塞到楊潮懷裡:“怎麼樣?感覺到什麼了?我們近了嗎?”

“不知道,我說了,我時靈時不靈的,剛才突然什麼感覺都沒有了。”楊潮愁眉苦臉地說,“要不是咱們開過了,要不就是……”

“呸呸呸,”平倩如打斷他,伸手用力拍老羅的座椅背,“肯定是開過了,羅哥,調頭調頭!”

“調什麼頭!高速公路不能調頭!增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羅翠翠很有自知之明地抱怨,“靠我們幾個……我們要是能靠得住,還在善後科混什麼混?”

話音沒落,他電話就響了。

“來了來了,”平倩如從後座探過身,拿起老羅的電話,“肖主任把‘風神一’派來了,讓咱們發定位!”

這時,蓬萊會議室裡,上躥下跳的月德公手機忽然震了一下,穿黑中山裝的老頭借著喝水的功夫拿起來看了一眼,見有人給他發了一條微信:“異控局要搞小動作,‘風神一’的人來了,剛在機場落地。”

月德公臉上陰沉神色一閃而過:“那又怎麼樣,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過了一會,那邊很快換成了語音:“師父,他們好像直奔咱們的‘礦場’去了,怎麼辦?”

“礦場”是一個古墓,他們老祖宗留下來的,隻挖到了最上層,下麵是禁地——據說凡是下去的,沒有一個能活著上來。

“特能”都比普通人敏銳,不用叮囑也能感覺得到禁地危險,因此月德公從小就沒有動過去一探究竟的念頭。僅僅是最外圍的一點東西,已經足夠他們受益好幾輩人了。

那裡有無數古籍,其中很小一部分是古文寫的,更多的,則是一種讓人毫無頭緒的鬼畫符,月德公他們專門組織了一些人,主攻語言學,試圖破譯這些鬼畫符。至今隻破譯了一小部分,還不足以讓他們看懂那些艱澀的文字。

然而僅僅隻是能看懂的部分,就已經讓他們在無數同行中鶴立雞群了。

除了古籍,更珍貴的,是一些古老的“咒術”。

“咒”這個概念,是他們那些用古文寫的典籍裡記載的,具體是乾什麼用的,目前還不太清楚,但這東西的強大之處在於,隻要有道具,連普通人都能用,其中有一些殺傷力非常強,但神奇的是都有對應的解法,解咒之後,一點後遺症也不會留下。

這才是他們這一支人真正的“不傳之秘”。

自古人們求神拜佛,都是有事才去。風調雨順時,河伯土地的神廟總要荒草叢生。貓要是把老鼠都抓了,離被請出家門也不遠了,小孩子的動畫片都明白這道理。【注】

七十多年沒有戰事、沒有大天災,大多數人都安居樂業了。有個彆人搞些“養小/鬼”“請狐妖”之類的封建迷信活動,也都是聽信江湖騙子,跟著瞎搗亂,除了讓自己更神經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偶爾出點什麼事,異控局那些人還老以“安全部門”的姿態出來插手,他們敢情吃皇糧,有公家開工資,站著說話不腰疼,可月德公們得自給自足。

座下一呼百應,門徒萬千,那不是靠西北風能養活的。

太平盛世,“大師”沒有用武之地,讓又神秘又高高在上的“大師們”上班掙錢,那當然萬萬不行。

討生活不容易,月德公們隻好“能者多勞”,一人分飾兩角——把害人的壞胚跟普度眾生的“救世主”一起演了。

這事不是孤例,月德公的目光在會議桌上一掃,隱晦地跟不少人交換了眼神——實在周轉不開的時候,手段“靈活”一點,不算辱沒祖宗,這差不多已經是業內潛規則了。

真翻出來,誰也甭想跑。

月德公把搪瓷杯子輕輕地放在桌上,回道:“那就留下他們。”

可是他這條信息還沒來得及發出去,手機上突然彈出了一條新聞:“長寧省於11:19分發生4.2級地震,震源在東川,震源深度0公裡。”

“師父,”徒弟的信息先一步發了進來,“‘礦場’剛才地震了!”

宣璣的腳就踩在震中上,盜洞坍塌的瞬間,他就做好了被砸個滿頭包的打算,誰知腳下一空,他不知道摔到了哪裡,周圍一片漆黑。

微風卷過,泥土的芬芳撲麵而來,夾雜著細碎的鳥鳴和蟬鳴聲。

還不等宣璣捏一個火苗出來照亮,不遠處就有人提著火把匆匆跑了過來,穿著打扮和那個詭異的阿洛津很像,一口吱哇亂叫的巫人語。

宣璣伸手攔他:“哎,您等……”

那人卻從他身上“穿”了過去,徑直奔向小路儘頭的木屋。

宣璣:“……”

這什麼恐怖片情景,是他死了還是對方死了。

這時,一隻手忽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宣璣本能地縮肩轉身,挾著火光的手指抵在對方脖子上,火光照亮了盛靈淵沾著血跡的臉。

“這是什麼地方?幻境?你……”宣璣想起方才阿洛津說的疑似“人皇”的詞,下意識地改了稱謂,“您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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