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2 / 2)

烈火澆愁 priest 7703 字 6個月前

眾外勤們聽說,集體鬆了口氣,宣璣看了看他們,欣慰地想:“還是有點戰友情的。”

就見穀月汐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萬一肖爸爸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以後咱們行動預算超支可怎麼辦啊,拜誰去啊?”

宣璣:“……”

人間真相真是赤/裸/裸的。

王隊三言兩語,大致把巫人塚上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又回頭問宣璣:“對了,宣主任,你劍靈剛才是不是說他放了個什麼雷符。”

宣璣揉了揉眉心:“嗯,他應該是在阿洛津的屍身上做了手腳,故意留在那等那個操縱陰沉祭的人上鉤,不過看來釣上來的好像隻是個分/身,分/身被雷劈了,真身還能打電話坑咱們一回。回去可以先查查方才那通電話是從哪打出來的。”

穀月汐見他臉色不對,敏感地問:“怎麼了?”

“阿洛津——就是剛才那個魔頭,他說布下陰沉祭文的人想讓赤淵火重新燒起來,當中提到了很多名詞,我沒太聽懂,發音接近於‘妖族’‘影族’和‘高山族’……彆問我這些都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宣璣心事重重地說,“我懷疑這事還沒完。”

張昭問:“‘赤淵火重新燒起來’是什麼意思?燒起來會怎麼樣?火山爆發嗎?”

宣璣搖搖頭,沒回答。

赤淵火重新燒起來,真的會像阿洛津說的那樣,回到九州混戰前那樣嗎?他忍不住看了盛靈淵一眼,盛靈淵安靜地蜷在半放倒的座椅上,頭偏向窗外,留戀著什麼似的。

宣璣心裡其實還有一點,百思不得其解——陰沉祭文召喚來的人是隨機的嗎?

有資格成為大魔頭的,性情一定不會溫順平和,那這個操縱陰沉祭文的人,就不怕強扭的瓜不甜,招來一幫給自己搗亂的嗎?

反正這第一位就很不配合。

這種操作聽著像玩火撞大運,不太符合陰謀家的作風。

那麼……如果不是隨機的,什麼樣的人會響應那祭文呢?

宣璣記得自己第一次在赤淵見到盛靈淵的時候,他說過“陰沉祭文是溝通天地之術,我既然被此人喚醒,必有與他相通之處,否則,他的血流不到我棺材裡”。

要說起來,所有人都有相通之處,人性框架在那擺著,大家的基本情緒就那麼幾種,這個“相通之處”的概念太寬泛了。

那會是什麼?

東川的一天已經開始了,各大早點攤位蒸騰起煙火,早高峰初見端倪,回程速度慢了不少。

到了酒店,老遠就看見樓下商場裡圍了一大幫人,好像在說什麼地板“塌陷”的事,幾個外勤都是管殺不管埋的老手,紛紛假裝沒看見,神不知鬼不覺地還了車,悄悄溜了回去。

宣璣把盛靈淵放回酒店,試了一下他的體溫,已經不那麼燙了。

還好,他想,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盛靈淵這具軀殼會流血、會受傷、會發燒,看著簡直像**凡胎,可是赤淵火燒不化,又當了三千年的劍,到底是死的還是活的?屬於哪個物種?這都說不清,真有問題,人的醫藥手段肯定處理不了。

宣璣總算是得以片刻喘息,他給自己泡了杯茶,又簡單洗了個澡,靠在另一張床上,本想閉目養神片刻,一閉上眼,眼前卻總是浮現出那個擋在他麵前的背影,揮之不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於是他摸出了手機,在軟件上搜到一本《齊武帝記事》,付費買了。

據說這雖然是本通俗讀物,但是一位古代史方麵的老專家寫的,考證紮實,還算靠譜。一翻開書封,那張五大三粗的畫像就跳了出來,宣璣忍不住瞄了盛靈淵一眼,把手機往被子裡縮了縮,暗搓搓地握在手心裡看……明明是本正經八百的科普讀物,他的姿勢活像苟在地鐵上偷看小黃書。

“……武帝盛瀟出生在第一次平淵之戰時,有人說他是‘應劫而生’,那場慘烈的戰役拉開了戰亂二十年的序章,親征的平帝戰死,王朝凋零,初生的小皇子也在帝王將相們的倉皇潰敗中失落,兩年後才被大臣們尋回。”

“這其中經曆過什麼樣的過程不得而知,當年的朝臣們又是怎樣確定小皇子的真實身份,也沒找到相關史料,學界一直流傳著一派說法,認為武帝並非平帝陳皇後的嫡子,否則他後來弑母的行為就太過反人性了。筆者個人認為這種推測缺乏證據。”

“首先,《齊書》中確實有‘陳皇後有孕’的相關記載,按照生產時間推斷,與盛瀟的出生記錄對得上。另外,‘狸貓換太子’的說法也很難立住腳,因為盛瀟在之前,陳皇後另有一子盛唯,武帝這位親兄長比他年長三歲,並在亂世中磕磕絆絆地活到了成年,陳皇後沒必要為了鞏固地位冒領彆人的孩子,舍棄親子、傳帝位給冒領的孩子就更加不合常理。”

“綜上所述,雖然一些‘粉絲’情感上不能接受盛瀟殺母的行為,提出各種假說來試圖將其合理化,但都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持。縱觀武帝的一生,有敵軍圍城時以身為餌、讓一城百姓免遭屠戮的高光時刻,也有暴虐嗜殺、六親不認的黑暗一麵,我們應該以更加客觀公正的角度看待曆史人物……”

後麵一大段作者的史學觀點,宣璣一目十行地跳過了,翻到下一章,見作者引述了一個人格心理學家的評價——

“相傳他雖然是在戰亂中出生、行伍間長大,但個人生活習慣非常考究,控製欲很強。《齊書——武帝篇》裡提到過,盛瀟非常討厭衣冠不整,除了少年時顛沛流離的日子,即使是自己的生母求見,也必要讓她等自己沐浴更衣、打理整潔後才肯露麵,有一次重病,昏迷三天,醒來後第一件事仍是屏退左右,打理個人形象。這似乎是對他早年居無定所、環境無限失控的某種補償……”

宣璣的目光在“非常討厭衣冠不整”上停留了片刻,目光又飄到盛靈淵那草編的毛邊爛袍子和亂發上。

然後他鬼使神差地爬了起來,浸濕了毛巾,一邊調水溫一邊想:“這算什麼?我是不是有病……嘖,不對,我這屬於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恩怨分明”的宣主任嚴肅地想著,“偉光正”地捧著濕漉漉的大毛巾來到床邊,仔細研究了半天“古人”這件草編袍子是怎麼係的,終於,找到了那複雜的腰帶扣。

“我這可不是耍流氓。”宣璣一邊解一邊想,“我就順便看看他剛才被陣法反噬時候刺的傷……”

一隻蒼白的手突然扣住了他的脈門。

宣璣:“……”

這位陛下還能不能好了?來得不是時候,暈得不是時候,血流得不是時候,“藍牙”斷得也不是時候……連醒過來都不是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注:核磁共振和微波爐一樣,不能把金屬塞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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