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番外二(2 / 2)

烈火澆愁 priest 7396 字 6個月前

“不是,”宣璣說,“你們工人師傅乾活太賣力,可能是挖地基的時候把地底下埋的東西刨出來了。”

經理一哆嗦:“這地方以前不會有古墓吧?”

“美的你們,”宣璣樂了,“這是古戰場遺跡。”

妖族中,最擅長戰場布陣的就是魘獸一族,人族和巫人族聯手造出防風石之前,最怕在戰場上碰見魘族,一個精通陣法的魘族能困死一整支人族精兵,即便破陣而出,留下的遺跡也經年不散,地雷似的,需要人族陣法高手專門封印處理。

幾千年過去,可能是地質變化,也可能是不知情的後人們來來回回地在上麵施工,人族的封印已經打穿了,被挖地基的挖土機一鍬下去徹底挖斷,可魘獸一族留下的東西居然還在,恰好近期赤淵重燃,等於是給遺跡裡的陣法重新注入了動力,所以它又“活”起來了。

燕秋山聽完愣了愣:“一點陣法遺跡,可以保存幾千年嗎?”

“不是普通的魘陣,”盛靈淵說著,也不跟眾人打招呼,自顧自地溜達了進去,他的身形很快被濃霧吞了,隻有頭發上綁的鳥羽微微地亮起來,火焰色的光不刺眼,但穿透性極強,輕易就透過濃霧,指路霧燈似的,“我沒記錯的話……”

宣璣抬腳跟過去:“哎,等等,你慢點!”

燕秋山立刻招呼搜救隊:“帶上園區地圖,跟上!”

遊樂場外麵分明是鬨哄哄的外勤和圍觀群眾,一走進去,卻什麼聲音都沒有了,靜得讓人渾身發毛。

一個搜救隊員檢查著身上的設備:“手機沒信號了,能量檢測儀也沒反應。”

“奇怪,但王澤的電話是打得通的,”燕秋山說,“聯絡工具也暢通,我們在外麵甚至能查到他的定位,就是電話他們不接,通訊器喊話不應,按定位進去找他們的人都陷在了裡麵。”

“魘陣又不是高考考點,沒有屏蔽信號功能,”宣璣說,“但進來以後,你的五官六感就不屬於你自己了,聽不見外麵的聲音——話說回來,靈淵,這魘族殘陣裡的氣息好熟悉啊。”

盛靈淵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不是來過?”宣璣努力回憶,“永安南城這一片以前是什麼地方來著……”

“焦陽城北,水雲橋頭,忘了?”

宣璣先是一愣,隨後恍然:“我想起來了!從北原回來的那一次,對不對?”

那時候人皇剛剛繼位,天魔劍劍身方才出世不久,劍靈看什麼都新鮮,還不習慣花花世界,連地圖也不會看,那段時間盛靈淵帶他去哪他就去哪,至於自己具體在什麼位置、走的什麼路線,他都稀裡糊塗的,再加上古今地理差異,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

燕秋山猶豫了一下,問:“是‘水雲橋’之戰嗎?”

“你也知道?”宣璣有些意外地問,“我記得這知識點還挺偏的,燕隊是曆史專業的還是史學愛好者?”

“沒,都不是,陪知春聽過幾節網課裡講的,”燕秋山連忙擺擺手,“也就是一帶而過,是知春隨口說了一句‘水雲橋就在永安一帶’,我才有印象的。”

水雲橋戰役在史書上確實是一帶而過,隻有一句話,夾雜在一堆平鋪直敘的戰事記錄中 ——叛軍欲刺武帝於水雲橋頭,對峙三日,援軍至,大敗。

這場戰役規模不大,史書上沒有記載所謂“叛軍”是妖族,“援軍”是巫人族,因此這麼多年過去,也沒人知道這場戰役的重大意義。

這是巫人族第一次參戰,斬殺了魘獸一族的族長和兩大長老,魘族就此沒落,而後巫人族與人族聯手造出了“防風石”,妖族在行軍布陣上的優勢儘失。自此,雖然人族和妖族之間單兵作戰能力仍有天淵之彆,但有陣法和符咒的輔助,正麵戰場上,人族不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螻蟻,暗無天日的掙紮現了一線曙光。

那年,失蹤數年的人族繼承人回歸稱帝,東川巫人族旗幟鮮明地選擇了陣營,天下震動,四散各地的人族像是找到了燈塔,紛紛來奔,連在冰川裡龜縮多年的北原人都出兵入關。妖族上下皆驚,在人皇從北原回中原的路上設伏,魘族高手齊聚,族長親至,非得要他的命不可。

盛靈淵在魘陣中被困了整整三天。

宣璣一時恍惚——那也是天魔劍第一次出鞘見血。

“不用緊張,”盛靈淵說,“多少年的舊跡了,殺機都磨平了,可能是封印太糟了,被人一不小心挖穿,找到破口,我重新補一個封就是——他們剛才說什麼地方在興土木?”

“南半園區。”燕秋山忙說,“王澤他們的定位也在工地附近。”

盛靈淵輕聲念了句什麼,手掌中倏地起了一道淩厲的旋風,將周遭白霧卷開了一條縫,遊樂場的人行路露了出來。

“不用怕,帶路吧,我在。”他用下巴點了點燕秋山,隨後又隨口問,“對了,什麼叫‘密室逃脫’?”

“就是個真人的解謎遊戲,”說到玩,宣璣這個正事找不著北的貨又成了專家,嘰裡呱啦地把他玩過的密室逃脫都講了一遍,“等建好了我帶你來玩——對了,這什麼主題的來著?”

旁邊救援隊的同事回答:“不太清楚,還沒開始宣傳,不過應該是恐怖類的吧。”

“啊?”

“對啊,南半園打的廣告就是‘打造亞洲第一尖叫區’嘛,買了好多經典懸疑恐怖ip,就是一大片鬼屋,十月試運營的時候我還來過呢。”

宣璣:“……”

一處在鬼屋群裡破口的魘陣。

“還有五十米,”這時,在前領路的燕秋山突然一側耳,“咦……什麼聲音?”

一陣陰涼的小風卷過,把迷霧吹在了眾人臉上,風中隱約傳來詭異的輕笑聲。

“是不是亞洲第一尖叫區我不知道,”宣璣乾巴巴地說,“但王澤肯定是亞洲第一黑的厄運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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