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番外三(2 / 2)

烈火澆愁 priest 7448 字 6個月前

搜救隊員們被腦袋一撲,連忙往四周躲,一不小心離開了盛靈淵的保護圈,一腳踩進濃霧裡,緊接著就被霧氣包圍,再也找不著同伴了,陷入了各自的恐怖腦洞裡。

宣璣矮身躲過腦袋,被囉囉嗦嗦的腸子掃了一肩膀,他單手撈住了一根腸子,觸感高度逼真,還帶點體溫,把他摸崩潰了,一簇雪白的離火順著掌心躥了上去,飛頭降的腦袋被炸進了一團焰火似的白光裡,差點連盛靈淵的頭發一起燎了。

彆人炸毛他炸火,盛靈淵險伶伶地避開走位癲狂的離火,伸手繞到宣璣身後:“好了好了。”

宣璣聽見了他沒憋好的一聲輕笑:“我還沒聾呢!”

盛靈淵有點後悔,跟小劍靈心神相通二十年,自己居然沒發現對方這條“小尾巴”,他不無遺憾地想:“早知道小時候多給他編點‘有趣’的故事了。”

不過幾分鐘以後,盛靈淵就不這麼想了,他在高度還原的實景下,近距離地欣賞了世界知名恐怖片裡的各大經典場景,對後人們的編排能力歎為觀止:什麼倒著爬樓的小女孩,後背“鏤空”的老頭子,缺了下巴的大姑娘,穿著黑西裝的白臉傻大個……

這他真的編不出來!

尤其那傻大個,沒長臉,細伶伶地從黑衣裡伸出一顆白頭,在大霧裡顯得怪水靈的,像棵飽滿的蘑菇。

盛靈淵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宣璣拖著一通狂奔。

盛靈淵:“等等,你跑什麼?”

宣璣:“那是瘦長鬼影!誰碰誰死,彆看了!”

陛下莫名其妙:“憑什麼?”

天魔都沒有這麼狂妄。

“就是這麼設定的,我哪知道?”

在魘陣下,遊樂場南區好像被擴大了無數倍,伸出了數不清的岔路和迷宮,當年魘陣就這套路——把每個人單獨隔開,再逐個困死。

不過那時候的魘陣可不像現在這個空殼,有陣主,殺機遍布,陣眼還不斷變化,要是當時不小心被魘陣中的“舌頭”舔了脖子,人十有八/九就涼了。

至於這個空殼的魘陣,陣法本身是“死”的,其實一腳邁進來盛靈淵心裡就有數,不料還有“意外收獲”,他忍不住起了一點促狹心,憋著沒說,被宣璣拽著在魘陣裡沒頭蒼蠅似的跑,可能有活血化瘀的功效,連隱隱作痛的後腰都舒坦了不少。

宣璣怒砸了一麵鬼影亂竄的鏡子,一眼瞄見他眼角的笑意:“你看上癮了嗎?有完沒完,還裝!”

要不是有人陷在裡麵,怕誤傷同事,他就一把離火把這廢墟燒了。盛靈淵這混蛋,十來歲的時候就在魘族高手眼皮底下反製陣主,後來更是精通到能在魘陣基礎上自己捏造幻境,收個攤明明是分分鐘的事,就知道消極怠工拿人取樂。

盛靈淵勾了勾他的手心,似笑非笑地問:“這會兒怎麼不叫哥哥了?”

宣璣:“……”

盛靈淵笑了起來,將他往前輕輕一推,宣璣仿佛一腳踩空,從“雲端”栽了下去,周圍光影流轉,濃霧散去,他下意識地展開翅膀,落到實地上的時候,發現自己到了一處工地——應該就是施工時候不小心挖穿了魘陣的事故點。

“好啦,這不是到了麼?”盛靈淵順手在他的翅膀上擼了一把,“我沒有一點正事不乾。”

宣璣豎起來的汗毛還沒下去,本想噴點什麼,不料被他摸得哆嗦了一下,愣是忘了詞。

他呆了一瞬,不知想起了什麼,偏過頭,不太自然地乾咳一聲,一言不發地夾住盛靈淵的手,感知著周圍能量變化。

“等等,我覺得這裡好像是……”宣璣嗅出了一點熟悉的氣息,他有些吃力地回憶了一會,“陣眼?這幫死催的倒黴蛋把陣眼給挖了?”

原版的魘陣陣主是魘獸一族的族長,被盛靈淵和前來救援的阿洛津裡應外合,連最後一處陣眼一起一劍砍了,屍體就釘在最後一處陣眼中間。

於是宣璣指尖彈出了一枚硬幣——硬幣的材料來自於當年融化在赤淵裡的天魔劍身,他雖然已經恢複真身,但托身天魔劍三千年,那冷鐵好似也成了他的一部分,依然能隨心所欲地控製——硬幣一脫手,就立刻朝著一個方向滾了出去,魘陣的陣眼是天魔劍砍的,鐵還記得。

“可說呢,”盛靈淵歎了口氣,“真會挑地方,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大動靜。”

陣眼就像台風眼,風平浪靜的,那些層出不窮的鬼影都消失了,隻有人他們倆的腳步聲。

可不知為什麼,宣璣一靠近這裡就頭皮發麻——跟外麵那些鬼片製品帶來的淺薄的恐懼不一樣,安靜的工地上有什麼東西,讓他從骨頭縫裡冒涼氣。

“我記得魘族族長的屍體也在這,”宣璣問,“後來他們把他燒了嗎?”

“沒有,魘獸死後落地化作石頭,凡火燒不儘,當年你在劍裡,丹離在南邊坐鎮,我們手裡沒有能焚屍的火,反正也死了,所以就地埋了,你不記得了?”盛靈淵頓了頓,又想起了什麼,“啊……是了。”

不到二十歲的盛靈淵之所以能在魘陣裡和陣主周旋三天,除了他本身心誌堅定外,還因為他身邊有一把能和他共用識海的天魔劍。

不管多深的恐懼、多大的心魔,都是一個人的,一旦有其他意識在一起共同麵對,人就很容易跳出當局者的視角脫離桎梏,這也是為什麼魘陣要把所有人都分開。

唯獨靠近陣主時這一段路是最危險的,因為魘獸本身沒什麼戰鬥力,一旦被人靠近就是死路一條,所以他們當年在陣眼附近遭遇過魘陣的瘋狂吞噬。

那些迷人心智的霧甚至能滲透識海——盛靈淵當時手裡握著天魔劍,一人一劍卻誰也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誰也不知道對方在這裡看見了什麼。

如果不是阿洛津趕到,用巫人族的秘術在陣外傳音,可能就真的出不去了。

天魔劍第一次掙脫了他的手,由劍靈控製著劍身,將距離他們五尺之外的陣主捅了個對穿,但破陣而出後,劍靈就像消失了一樣,一直無聲無息,嚇得盛靈淵連夜南下去找丹離,整整三天才醒過來,醒來就不太記得魘陣裡的事了。

盛靈淵:“你當時到底看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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