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2)

這確實是現在唯一的選擇。

安室透也沒有猶豫太久——琴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而就在安室透躲起來的同一時間,羽柴尋一邊去聽外麵的腳步聲,一邊迅速環視了一圈房間,確認周圍沒有留下人來過的痕跡之後,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被鋪,然後躺下開始裝睡。

安室透不能被發現,雖然導致他這樣做的理由其實非常正當,真說起來反而是琴酒太過不講情麵,但這並不能改變安室透現在確實是偷溜進來的事實。

畢竟琴酒要是願意和安室透講理,之前也不會一直把對方攔在外麵了。

羽柴尋在心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他覺得安室透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好不容易找到個大晚上進來找他,結果居然正巧就遇見琴酒過來。

雖然因為忙著處理赤井秀一叛逃之後帶來的各種隱患問題,琴酒最近的作息似乎非常混亂,每天出現在這裡的時間也不太固定,但現在這個時間點還是有點過於陰間了。

正在羽柴尋忍不住想七想八的時候,門口傳來了轉動門把手的聲音。

羽柴尋聽見一個較為沉重的腳步聲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應該是警衛暫時先離開了。

琴酒每次來找他身邊幾乎都不會帶人,就連伏特加也是在門口等著,如果是審訊,這種一對一的方式相對來說會降低對麵人的戒心,但琴酒一直都沒乾什麼和審訊相關的事,因此羽柴尋到現在也搞不懂對方是想乾嘛。

這一次也一樣。

羽柴尋閉著眼,控製自己的呼吸頻率保持自然,以免琴酒看出什麼異常。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琴酒進來的時候沒有開燈,如果是找他有事,對方應該會開燈把他叫醒,但琴酒最後隻是在他的病床旁邊站定。

琴酒的目光很有存在感,哪怕羽柴尋現在正閉著眼,此刻也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正落在自己的臉上。

就挺鬼片的。

尤其是他床底下還有個人。

而自己就是鬼片裡那個必帶倒黴鬼屬性的主人公。

羽柴尋覺得時間突然變得特彆漫長,琴酒一直盯著他看,但始終沒有開口說話,要是這裡隻有他和琴酒兩個人倒也還好,羽柴尋也無所謂對方做什麼,但安室透要是想要離開,就必須得等琴酒先出去。

忽然,羽柴尋感覺對方的氣息靠近了,他的神經下意識繃緊,但不敢表現出來分毫。

琴酒的手指落在羽柴尋心臟旁邊一點的位置。

也是他被子.彈穿過的地方。

心臟作為人體絕對的要害,哪怕傷口和心臟之間隔了一點距離,但帶來的影響仍然是足以致命的,更不用說那一木倉還打中了羽柴尋的肋骨。

在他最開始醒來的那段時間,羽柴尋必須要依靠麻醉才能免除那種完全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疼痛,痛得厲害的時候,哪怕連呼吸都是一種折磨。

羽柴尋不知道琴酒想做什麼,但如果琴酒打算這時候對他發難,羽柴尋很清楚,自己是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

如果是一般的殺手,羽柴尋還能趁對方對一個病患放鬆警惕的時候進行反擊,但要是琴酒,對方從一開始就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琴酒挑開一點羽柴尋身上纏得密密麻麻的繃帶,儘管這裡的醫生每天都會對他的傷口進行處理,但中.彈的那塊位置看著依然非常猙獰嚇人。

為了取出那顆子彈,手術刀在那周圍留下了很多道刺眼的疤痕,羽柴尋的皮膚也因為虛弱看起來比平時更加蒼白,他身上有一種濃鬱的病氣,如果不是他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羽柴尋這樣躺在這裡的時候,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死了一樣。

琴酒麵無表情地看著床上的青年,窗外冰冷

的月色使他的瞳色看起來比平常更加冷淡,沒人知道他現在正在想什麼。

羽柴尋也不清楚,他隻能模糊地感覺對方是在檢查自己的傷口,然後他的心情就有些微妙起來。

因為十幾分鐘前,安室透也對他做過差不多的事。

這些人到底都在想些什麼,一個個的大半夜不睡覺,非得來他這裡扮演醫生?

羽柴尋心情複雜,見琴酒既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離開這裡的意思,他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乾脆像之前一樣裝作自己被痛醒的樣子。

沒辦法,他不可能一直在琴酒麵前裝睡下去,安室透也不可能一直躲在這裡,加上琴酒還一直盯著他看,羽柴尋覺得自己的心理壓力實在有點大。

不過最好還是再等等,萬一琴酒等會兒就自己走了呢?

抱著這個期待,羽柴尋決定繼續裝睡。

然後他就裝了快半個小時。

中間他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快要僵住了,但琴酒就是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但也不說話。

羽柴尋:“……”

他現在開始懷疑琴酒是在旁邊睡著了。

又不說話又不離開,這到底是要乾嘛?總不能就是待在這裡看自己睡覺吧?

實在沒有彆的辦法,羽柴尋覺得自己還是得醒,畢竟要是琴酒在這裡一直待到天亮,安室透就真的彆想離開了。

羽柴尋的手指像是因為疼痛下意識抓住旁邊的被子,然後神情疲憊地緩慢睜開眼睛。

這期間,琴酒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因此羽柴尋必須要讓自己的清醒過程看起來足夠自然,同時思考自己之後看見琴酒應該做出什麼的反應才不會太過惹人懷疑。

正當羽柴尋一臉茫然地努力將自己的視線對焦到琴酒身上的同一時間,琴酒也朝他微微俯下身。

他們在極近的距離裡對視。

和琴酒對視是一件很需要勇氣的事,他看人總帶著審視的意味,有時候比測謊儀還要好用得多,羽柴尋立刻像是被嚇到似的避開對方的目光,並且因為突來的驚慌,他下意識撐著手臂從床上坐起來往後退。

但羽柴尋的手臂使不上勁,身體因為失去力氣微微後仰,腦袋下一秒就會撞上後麵的隔板。

琴酒皺了皺眉,果斷地伸手扣住他的肩膀,手掌半壓在他的後腦,避免了羽柴尋自中.彈後又因為驚嚇過度自己把自己撞成腦震蕩。

但這個動作依然帶起了很大的動靜,鐵製的床板微微搖晃,琴酒的手臂撞上後方的隔板,發出一聲有些嚇人的聲響。

藏在暗處的安室透立刻抬了眼。

他這個位置能把上麵的一切聲音都聽得很清晰,而剛才的聲響聽起來實在不怎麼友好。

安室透忍不住皺了皺眉。

之前他一直在等待琴酒離開,雖然對方一直沒有走,但安室透也沒有太過慌張,他向來不缺乏耐心,更何況這點時間和他之前做過的那些動不動幾天幾夜的潛入任務相比實在不算什麼。

但現在的關鍵在於羽柴尋的情況不明,琴酒會在這個時間點來找羽柴尋本身就很奇怪,如果不是彆有用心,正常人誰會在淩晨三四點的時候過來找人?

安室透有些擔憂,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最好還是繼續藏著,要是被琴酒發現,羽柴尋的處境反而會變得更加糟糕。

他的神經微微緊繃,繼續去聽床上的動靜。

羽柴尋裝暈了一會兒,實則在思考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因為剛才這些動作,他和琴酒的距離反而更近了,這對他演技的要求更高。

過了好一會兒,羽柴尋才跟剛緩過神一樣眨了眨眼,但臉上的慌張沒有完全褪去,同時聲音也有點結巴。

“琴…琴酒?!

琴酒的目光還是很冷淡,聲音嘲諷:“怎麼,你的腦子終於壞掉了?”

很好,還是熟悉的嘲諷。

“……才沒有,”羽柴尋小聲地反駁了一句,然後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問道,“你能不能先退開一點?”

就算是要一對一審訊,這個距離也實在是太近了,羽柴尋隻要稍微一抬眼,就會完全對上琴酒的目光,在他本來就心裡有鬼的情況下,實在很不利於他發揮演技。

琴酒目光緩慢地在他臉上掠過,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你緊張什麼?”

羽柴尋覺得他在明知故問。

“……你淩晨三四點突然出現在我旁邊,我當然會緊張。”

羽柴尋心說就算沒有安室透在這裡,琴酒現在出現在這裡也很詭異好嗎?

琴酒語氣涼涼:“之前可沒見你這麼敏銳。”

什麼叫我之前沒這麼敏銳……羽柴尋一愣,腦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驚悚的想法。

說起來他前幾天因為打了麻醉藥,加上又吃了不少緩解疼痛的藥物,所以神經也不如平常敏銳,所以要是有人在他真正睡著的時候過來,羽柴尋其實也不一定能發現。

羽柴尋表情僵硬,聲音乾巴巴地問道:“琴酒……你不會前幾天晚上,也有過來吧?”

琴酒瞥了他一眼,表情平淡:“順路。”

羽柴尋:“……”

這個理由鬼都不信好嗎?!

羽柴尋感覺自己背後都出了一身冷汗,琴酒過來沒什麼,但他過來了自己還沒發現,這才是最要命的。

不過看琴酒現在的樣子,他當時應該隻是單純的睡覺,沒有說什麼奇怪的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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