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不是一回事,你……”
“就是一樣的,”羽柴尋打斷安室透的話,苦笑了一聲道,“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連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到。”
你現在本來就是病患。
而病患就應該好好休息。
安室透很想對羽柴尋強調這一點,但羽柴尋現在的眼神又讓他的話完全說不出口。
但他依然不準備妥協。
“這是最保險的方式,”安室透頓了頓,“非常抱歉,我還是認為你不能參與這次行動。”
安室透語氣裡的情感色彩並不算強烈,目光也很平和,但已經很熟悉他行事風格的羽柴尋知道,安室透這一次恐怕是不會改變主意了。
羽柴尋有點頭痛。
果然還是得采取一點特殊方法……
“那如果我命令你呢?”羽柴尋看向他,“你是我的直屬部下,從原則上來說,在任務不衝突的情況下,你應該完全服從我的安排。”
安室透眼神閃過片刻的愕然。
羽柴尋很少拿地位來壓人,或者更確切地說,在他麵前從來沒有過,羽柴尋似乎一直不喜歡那種過於僵硬的上下級關係,也從未真正意義上地命令過他什麼。
並且很多時候,羽柴尋也不介意讓安室透來幫自己做選擇,隨意地交付自己的全部信任。
這是第一次,羽柴尋在安室透麵前提到命令。
“如果你還認同我是你的上司的話,”安室透聽見羽柴尋一字一句地說,“就請按照我說的做。”
“我不允許你代替我去當誘餌,這是我的命令。”
*
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發展。
羽柴尋拒絕了讓安室透代替自己當誘餌,而且是用安室透完全無法違抗的方式。
而作為圍觀了全部過程的人,諸伏景光現在的心情也有些複雜。
諸伏景光知道羽柴尋脾氣很好,而且是那種幾乎沒法想象這樣的人會是組織成員的好,但這終究也隻是一個很片麵的印象,而且也並不能證明什麼——他知道組織裡的有些成員在外界甚至是鼎鼎有名的慈善家,他們的外表看起來也非常和藹可親。
直到剛才。
那是命令,但卻是諸伏景光在組織裡見過最奇怪的一個命令。
誰都看得出來,讓安室透代替他當誘餌
對羽柴尋沒有任何的壞處,如果他自己親自上,反而要麵對非常多的危險,這是很正常的,誘餌就是需要承擔最大的風險。
羽柴尋選擇讓自己做誘餌。
而且奇怪的也不隻是羽柴尋。
安室透從羽柴尋的房間裡出來之後就一直不發一言,羽柴尋的命令其實和朗姆給他的任務並沒有衝突,或者說,這一切剛好就是朗姆所希望的,但顯然,這不是安室透想要見到的。
諸伏景光斟酌了一下用詞:“他很在乎你。”
是真的在乎,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諸伏景光完全想不通羽柴尋為什麼如此堅定地做出這樣的選擇。
安室透沉默了幾秒,而後用與平常無異的語氣說道:“他對那個FBI更在乎,他就是這樣的性格。”
諸伏景光:“……”
道理他都懂,但是這裡為什麼會有FBI?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赤井秀一拿的不是男友牌嗎?雖然現在已經是前男友了,但zero為什麼第一反應是跟對方那個前男友比?
下屬和男友根本都不在一個賽道吧?
諸伏景光的心情越加微妙了,安室透的那些異樣再次浮現在他眼前,之前因為總會被各種突發事件打斷,因此諸伏景光也沒有時間多想,但現在回想一下,真是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也許是我的錯覺,”諸伏景光最終歎了一口氣,“但是你真的不覺得自己對羽柴尋有點過分在意了嗎?”
“我確實很在意他,”安室透平靜地承認,“畢竟他不隻是我的上司,還是朗姆要我監視的對象,我不在意才不正常吧。”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安室透沉默了下來。
諸伏景光不清楚羽柴尋和安室透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但有一點已經非常明顯了,安室透絕對沒有把羽柴尋當成一個普通的任務目標,安室透越是不斷地在自己麵前強調是為了任務,就越是證明他在其中摻雜了太多不應該出現的情感。
“那是可以控製的。”
安室透停頓了幾秒:“我承認你說的那些情況,但那也隻是暫時的,因為我現在還是波本,不是嗎?”
因為他還是波本,所以他現在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合乎情理的。
——等到他不再是波本,也不再是安室透,一切都會恢複原樣。
隻是暫時的而已。
“而且說起在意,你不也是一樣,”沒等諸伏景光繼續說話,安室透就先一步開口道,“你從和他第一次見麵起表現得就很奇怪,你……”
說到這,安室透忽然停了一下。
他原先提起這件事隻是不希望諸伏景光繼續問自己問題,但現在回頭想想,這個情況確實很奇怪。
諸伏景光每次出現異樣基本都是在羽柴尋麵前,可問題是他們前不久才第一次見麵,自己後來和他聊起羽柴尋,對方也是一副完全不熟的樣子。
諸伏景光平時也足夠謹慎,哪怕是麵對其他看起來就不好相處的代號成員也從未緊張過,現在想想對方完全沒道理幾次都在羽柴尋麵前出問題。
對啊,他自己就算了,hiro又是怎麼回事?
萬萬沒想到話題居然轉到自己身上的諸伏景光:“……”
“這裡麵的原因……比較複雜。”
猶豫了好一會兒,諸伏景光最終還是決定坦白,雖然和安室透說這件事實在很有心理壓力——尤其是他才剛和對方討論過和羽柴尋的情感問題,但說實話,那些彈幕已經嚴重影響到他的日常生活了,諸伏景光現在的確非常需要能有個比較有經驗的人來幫他開解一下。
“雖然……這個理由可能聽起來比較離譜,”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
氣,“但我保證我說得都是真的。”
安室透被諸伏景光異常認真但又帶著點微妙的語氣說得愣了一下:“我當然相信你,不過你到底要說什麼?”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會兒:“其實也不用全信。”
他至今還是覺得那些彈幕的內容很離譜,畢竟到目前為止,自己和羽柴尋的交流都還僅限於非常簡單樸實的工作關係。
除了給他帶來困擾之外,反正是沒看見什麼參考價值。
安室透:“?”
“是這樣的……我現在能看見那些字符了。”
安室透先是一愣,然後立刻反應過來,正想開口詢問,就聽見諸伏景光接著說道:“和羽柴尋有關。”
諸伏景光閉上眼,特彆艱難地開口:“他們說我是他……真愛。”
安室透:“……”
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