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2 / 2)

她壓著唇邊,心裡微微著急,前頭幾次崩人設的痛感仍叫她極端恐懼,她是實在不敢想象今兒個再崩會疼成甚個樣子了,更何況她還來了月事,小腹現下又開始慢慢抽搐起來。

她強撐著蒼白的臉頰,用力掰著匕首,卻發現刀刃紋絲不動躺在他手中。

而他的掌心已經慢慢淌出暗色的鮮血,順著修長的指骨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她心頭綻開。

男人卻似毫無知覺,麵上溫柔微笑著注視她,卻叫她不寒而栗,雪白柔嫩的脖頸上,都緩緩蔓上粉色。

鬱暖實在有些無措。

她沒傷過人,更加不敢再使勁,隻怕用儘了力道,反倒把他的掌骨都劃開,那她怕是要提前領盒飯了,還是沒有雞腿的那種。

想想就有點難過。

其實她擔心的太多了。

即便她更用力,也難以傷他更多,至多便是添些皮肉傷。反倒是鬱暖自己,手腕已然開始發抖,快要脫力了。

穿著暗紅色喜服的高大男人,寬肩窄腰,身量頎長。他眉眼深邃,慢慢握著刀刃單膝跪地,絲毫不顧及流了一手的血,與她靜靜平視,眸中是散漫溫柔的神色。

男人緩緩通過握著刀刃的力道,引她傾身直麵自己,並輕柔放開刀尖,把它對準自己的咽喉。

鋥亮的刀鋒閃出細密的寒光,嚇得她睫毛都在抖。

他看著自己新婚的小嬌妻,像是隻燙了毛的貓咪,卻猶自不肯放棄,才輕笑起來:“我許你殺我的機會。你要不要?”

鬱暖急成一團,雪白的額角冷汗直流:“…………”

她真的快要瘋了!

男主是不是有毒?

真的,精神病院關不住他。他有病快去治病好不好!好不好?不要再來禍禍她了。

男人的喉結冒尖,脖頸修長而有力,匕首抵在那兒,叫她絲毫不敢動彈。

大佬叫她一刀捅死他,她是不捅,還是不捅?還是不捅?

鬱暖的聲音忍不住發顫,用儘渾身力道保持清醒,大腦飛速運轉,繃著已經嚇得軟綿綿的聲線,努力冷漠道:“你彆以為我不敢。裝腔作勢的人我見多了,你並不是第一個,大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笑了笑,問道:“那麼,夫人敢不敢呢,嗯?”

他的語氣像是在哄孩子。

鬱暖頭一趟被一個男人這般欺負。

自小到大,她雖不親近人,卻總是被人刻意親近的對象。可是眼前這個人,卻拿著匕首逼她,欺負她,叫她難堪得不成,幾乎話都難以說得斷斷續續,活活像隻可憐待宰的兔子。

他又把匕首往前送,緊緊抵著脖頸,那兒已然劃出一道血印,血跡一絲絲流下。鬱暖的手控製不住地發抖,使處吃奶的勁道,都難以撼動他單手半分。

她忍不住放高了聲音:“你到底想怎樣!”

鬱暖都快被他嚇傻了,她沒見過這麼多的血,更何況流血的人卻輕描淡寫,好似渾不在乎,倒是她,一顆心都快被絞得軟爛。

他微微一笑,注視著她的眼睛:“殺了我,或是來我懷裡。”

“咣當”一聲脆響,貴重奢華的匕首落在地上,散出血紅的寒芒。

她的眼前一下模糊起來,抓著床沿保持清明,卻仍懊惱地使不上勁。

小姑娘的麵色蒼白得像皚皚冰雪,眸中淚水微凝,眼角被欺負得泛紅,卻仍舊不肯認輸,坐在角落裡仰著脖頸,輕聲道:“你滿意了嗎。”

男人伸手,指節抬起她柔軟細巧的下巴,修長的手指在她的麵頰上輕柔摩挲著,緩緩使她的臉染上嫣紅的血跡,仿佛在一點點,一點點把純白的東西染成血腥的樣子。

鬱暖仰著頭,冷冷看著他,幾乎快要閉過氣去。

她真的快不行了。

痛經什麼的,再遇上神經病,今天真的是黃道吉日?

他把自己的嬌妻摟在懷裡,溫熱的大手緩緩按摩著她的頸項,又低柔輕哄:“沒事了,不要怕,沒有人敢傷害你,要乖乖的,嗯?”

是你在傷害我啊你忘了嗎混蛋!

鬱暖快要不成了,強撐著力道推他,隻是她實在不夠有力,反倒像是在輕撫他堅實的胸膛,惹得男人呼吸沉重起來。

她似乎像隻被馴服的狸奴,團成一小團,軟軟被他抱在懷裡,時不時倔強地拿肉墊踢他兩腳撒氣。

卻實在,輕柔得不像話,更像是仗著溺愛撒嬌。

他眸色暗沉,在她耳邊低沉柔聲道:“我們……”

鬱暖緊緊閉上眼睛,隻能用最後的法子:“……疼。”

男人的嗓音優雅低沉:“嗯?”

鬱暖的睫毛輕輕發抖,軟著嗓音道:“……我來月事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