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情迷龍宮頂(1 / 2)

東海龍女宮。

西府第一妓館, 蚌女仙便是這龍女宮的頭牌。

為了營造幽謐的深海效果,龍女宮倒是不像彆處那般金碧輝煌, 它的主色調是深藍色, 從屋簷到龍宮門口,處處都裝飾著巨大的假貝、珊瑚以及海藻模樣的紗帶。

妓館門外杵著薑州的護衛。一名接引使坐在車轅上, 目光發直, 叼著一縷草根嚼來嚼去。

誰也想不通,薑謹真這麼一個廢物紈絝, 為何就能得了女帝青眼——帝宮**陣的事情至今還沒查清楚,薑謹真仍是頭一號嫌犯,在這種時節,女帝竟給他冠了個特使名頭, 派到東州來撿這天大的機緣。

就因為他姓薑?

真是會什麼都不如會投胎!接引使把草根咬得‘哢哢’作響。

他時不時抬起眼睛瞟一瞟妓館, 對另外兩位同僚深表同情。

那兩位更慘, 守在薑謹真的廂房外護他平安,也不知眼睛和耳朵要遭多少折磨。

堂堂接引使, 竟淪落到給一個嫖.妓的廢物看門放哨的境地。

車轅上的接引使覺得,這實在是一個令人十分淡疼的夜晚。

……

幽無命與桑遠遠已到了近處。

他們避開東海龍女宮的大門, 繞到了後巷。

幽無命眯著眼抬頭望了望, 然後將桑遠遠往身前一攬,青黑的光翼緩緩展開、扇動。在一片幽藍的建築微光中,兩個人像是海底穿行的遊魚一般, 兩個呼吸間便掠上了房頂。

青樓頂部亦是裝飾著瑪瑙製成的珊瑚和貝殼。

幽無命收起光翼, 走出兩步之後, 發現這琉璃瓦頂十分滑腳,不大好走,於是躬身把桑遠遠攔腰抱了起來,愉快地勾著唇角,帶著她穿梭在一片海底景觀之間。

桑遠遠乍然被抱起來,小小地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抬起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頸。

仰麵朝天,她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墜進了一個美妙的夢境裡。

西府的燈火將天空也映成了淡金色,有雲的地方,光芒反射散射得特彆厲害,一條條金色流雲在空中遊弋,明明暗暗的金影之中,一輪白月顯得更加皎潔。

天空是明亮的,而身邊的珊瑚、巨貝則是泛著幽幽的藍色,身處其間,當真像是站在了海底,仰望著金色的洋麵,以及海洋上方的明月。

這樣的景象,在彆處倒是見不著——底下燈火輝煌,迷住了人眼,是看不見天空景象的。

她的笑容漸漸變得迷蒙。

而抱著她穿梭在洋底的人,身上有她熟悉的花香和隔著衣裳也能感受到的溫度,她輕輕把臉頰倚向他,便能感覺到他的心臟沉沉地在胸腔裡跳動,讓人心中安穩踏實。

他微微繃著下頜,側臉線條流暢漂亮,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睛打量著四周,漫不經心的樣子。

終於,他看中了一麵半躺在屋頂的假貝。

他大步走過去,大馬金刀往貝殼裡一坐,衝她點了點下巴。

“找人。”

他垂頭一看,恰好捕捉到她呆呆看著他的樣子。他的心跳猛地一亂,又是得意非凡,又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好好的氣氛,就這麼給攪了!

桑遠遠定了定神,扔出大臉花。

如今,她的大臉花已有半大少年那麼高了!蔫蔫的花盤子冷不丁探過來,像個磨盤似的,還真能唬人一跳。

它杵在邊上,看得幽無命嘴角直抽。

隻見大臉花把那兩片下垂的花葉揚了起來,葉尖抵著葉尖,飛快地開始編織靈蘊藤。

一縷縷搖曳的靈蘊藤被織了出來,搖搖晃晃地順著屋頂的假景觀遊了出去,攀向各間廂房的雕花木窗欞,探入房中查探。

桑遠遠的心神也追隨而去。

好一派紙醉金迷、紅男綠女!

一片片海洋景觀之中,各類妙姿聞所未聞。這東海龍女宮,果真是十分有特色,一個個妓子像鰻,像魷魚,動輒就是體操般的難度。

桑遠遠看得嘖嘖稱奇。時不時,便小小地驚歎一聲。

“小桑果,”幽無命覆在她耳畔,陰惻惻地問道,“看得這麼認真,也是為了他日令我神魂顛倒麼。”

桑遠遠趕緊擺出一本正經的模樣。

她很快便找到了薑謹真。

蚌女仙那白乎乎的軀體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

她竟是生生折成了兩個直角,嚴絲合縫地配合著薑謹真。二人額頭觸著額頭,蚌女仙那雙桃花眼裡慢慢地轉動著星光,把薑謹真迷得不似人樣,恨不能就死在當下。

嘖。

桑遠遠收回了靈蘊藤,指向前方。

“那一間。”

幽無命攬住她,輕飄飄地從兩座珊瑚中間掠過,蹲下了身,挑開一片琉璃瓦。

隻見巨大的扇形雲榻上,蚌女仙又換了個姿態。

從薑謹真身邊露出來的部分,當真像是白潤柔彈的蚌肉。奇怪的造型,常人想都想不出來。

幽無命眯著眼往裡望了望,眉毛不自覺地一挑,稍微湊近了些:“嘖。”

後頸處好似刮過一股涼風,他回過頭,見桑遠遠正陰沁沁地望著他,似笑非笑。

他睜大了眼睛,合上琉璃瓦,偏頭控訴:“小桑果!薑謹真這身材有什麼好看的,你竟傻看了半天!”

桑遠遠:“……”這是惡人先告狀嗎?

他取出懷中的白氏神奇露,交到她的手中。

“全用掉,一滴也不要剩。”他鄭重其事地叮囑。

桑遠遠嘴角一抽:“也不必那麼多?不是說超過兩滴就能出人命麼?”

旋即,她反應了過來,他是要向她證明,他一滴也沒打算留下來自用。

她憋著笑意,揭開了琉璃瓦,用細細的靈蘊藤卷住兩小瓶開了蓋的白氏神奇露,渡入房中。

扇形的雲榻邊上放置著精致的透明酒壺,裡麵裝的是果酒,一望那色澤便知道清爽解渴。

桑遠遠操縱著靈蘊藤,懸空將那桃花顏色的白氏神奇露順著酒壺的嘴兒滴了進去。

兩瓶,一滴沒剩。靈蘊藤一抖,兩隻空瓶子歪歪地落到了雲榻邊的絲毯上。

少時,薑謹真的鬼吼聲漸漸低了下去,隻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郎君歇一歇,奴家洗一洗再回來伺候。”蚌女仙嬌嬌地道。

“怎麼樣?”薑謹真大喘著氣,問,“你伺候過這麼多男人,小爺是不是最厲害那個?”

“當然是啦!奴險些就死掉了!”蚌女仙擰著腰身,用手指虛虛點了點他,然後晃晃悠悠走向屏風後。

薑謹真在雲榻上癱了一會兒,終於攢了點力氣爬起來,隨手抓起了床頭那壺酒,對著壺嘴咕咚咚一通牛飲,喝得一滴都沒剩。

桑遠遠彎起唇角,偏頭對幽無命說道:“成了。”

他看著眼前嬌美的笑顏,忽然便覺得空氣有些不夠用。他,畢竟是個,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真男人!

“小桑果,”他抓住她,身體沉沉靠近,低聲覆在她耳畔道,“你與我,何日才能成了,嗯?”

她偏頭看他,見那雙黑眸中閃爍著暗光。

他忽然出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他的唇重重落下,從唇角開始,一點一點侵占她的領域。

與往日都有些不同。

呼吸漸急,他放過了她的唇,轉向頸。

她被迫仰頭望著漫天金光,像是好不容易才探出水麵的溺水者一樣,拚命地呼吸、呼吸……

“小桑果……”沙啞的聲音貼著耳廓響起,“我的小桑果……你真要命!”

她忽然覺得,他也十分要命。

……

半炷香之後,薑謹真體內那過量的虎.狼.之.藥,發作了!

頃刻間,薑謹真的身體像是燒紅的烙鐵一般,幾乎冒出了白汽。

額上爆出了青筋,麵色逐漸猙獰,他不自覺地四肢一掙,仰在扇形雲榻上抽搐了幾下。

“快、快給老子滾回來……你他媽在那裡磨蹭什麼!”薑謹真咬牙切齒地吼道。

屏風後的蚌女仙正在木桶中舒展四肢,聞言不禁小小地吃了一驚。

她很確定,方才已將此人折騰得精疲力竭,下半夜前都隻能有心無力地癱著。沒想到這麼快就……

一定用了藥!蚌女仙心中恨恨地罵了一聲,嘴上嬌滴滴地應道:“來啦!”

她蹭到雲榻邊上,低頭一看,便看到絲毯上的兩隻小空瓶。

白氏……神奇露?

俏臉微微變色,她驚恐地望向薑謹真。

隻見他頭發叢中都在冒白氣,身體紅得像隻熟透的蝦,兩道鼻血流到臉上卻不自知,雙眼瞪得渾圓,朝著她無意識地呲起了牙。

蚌女仙心知不妙,急急向門外走去。

薑謹真見她想跑,發瘋一般往雲榻下一撲。

頭朝下,腳朝上,摔在那裡,痙攣了兩下便不動了。

蚌女仙拉開了廂房的門,柔弱地喚道:“不好了不好了,他多用了藥,快來救命呀——”

兩名杵在門口的接引使立刻衝入房中。

幽無命聽到下方的動靜,眸中迅速恢複了清明。

他把軟在懷中的桑遠遠打橫一抱,掠到前庭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