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蘇棠的關心, 竟是讓他心裡有點開心。
好奇怪的感覺。
“能出什麼事, 我就算再出事,也會比你好。”榮棋諷刺的話,沒怎麼加以思考就脫口而出。
隨即他看到蘇棠盯著他的眼眸裡, 似乎有些難過流露出來。
榮棋扔下一句‘我累了, 先去睡了’, 逃也似的從客廳疾步走開。
他一路走樓梯上二樓, 走到房間裡, 嘭一聲大力關上門。
榮棋不會知道,坐在一樓客廳裡的那個他叫做哥哥的人, 看著他離開背影的眼神裡, 彆說悲傷, 一絲難過都沒有。
有的隻是一種冷漠的玩味。
蘇棠並沒有專業學習過怎麼演戲。
但他似乎天生就是一個好演員,或者也有原主的記憶所加持, 到目前為止, 他所表現出來的種種, 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像榮棋這樣喜怒哀樂,都不怎麼控製,在臉上表現無疑的人, 如果不是姓榮, 在外麵可能早被人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這樣的人, 想在他麵前翻出什麼浪花來, 顯然還不怎麼夠格。
蘇棠有著對人性敏銳的洞察力, 在現世那會他隻是主動不參與到那些紛爭裡麵, 獨善其身。
穿到這本豪門狗血虐文裡,他非常清楚,不是他不主動惹事,事情就不會到他身上來。
他——或者說原主的存在,便是一種原罪。
蘇棠從不畏懼任何事情,相反,在這個虐文中,他非常期待接下來的一係列有趣劇情。
時間轉眼就到了月底,這期間沒有什麼特彆的事發生,蘇棠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呆在家裡。
月末的一天,榮家來了一個人。
這人月中的時候來過,因公司遇到一些麻煩,尋找榮棋幫了點小忙。
那尊祖傳的白玉佛像,已經送去了典當行進行抵押,在第三天的時候,約定好的大額資金就彙到了東方冀的私人賬戶上。
東方冀拿著那筆資金,將公司的大部分債務都給償還清了。
然後在清理公司相關事宜的時候,東方冀才察覺到,賬務上存在一些漏洞。
他往深裡調查,調查出來的結果讓東方冀當時甚至覺得這是老天在給他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怎麼可能呢,他那麼信任的人,反而是對方出賣了他。
原來並不是東方冀的決策出了錯誤,而是公司內部的人和外麵的勾搭成奸,裡應外合,故意給東方冀設了這麼一個局,將東方冀給引了進去。
當時那個項目,東方冀因為信任自己的助理,讓對方全權跟蹤負責,然後對方就是這樣給他負責的,如果不是他將玉佛給拿去做典當,他們東方家百年的基業,怕是真的要毀在他手裡了。
東方冀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看走了眼,引狼入室。
不過好在現在一切也都還不晚,還有轉圜的餘地,是他自己的錯,這一點東方冀並不會逃避。
錯誤已經造成,怨天尤人自然不行,目前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讓整個公司從目前的困境裡一點點走出來。
這是一個逆境,但必然隻是暫時的,東方冀不認為自己栽一個跟頭,就再也爬不起來。
他東方冀沒那麼遜。
接下來一段時間大概要忙得腳不沾地,需要處理的人和事,也都得跟著相應處理了。
東方冀忽然想到榮棋那裡,本來直接電話裡說可能就好了,東方冀卻是在給榮棋撥打電話的時候,不期然間腦海裡浮出一張令人心悸不已的臉孔。
他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夠處理好,在這之前,他心中非常想和那名青年說上幾句話,起碼讓對方知道有他這麼個人存在。
至於為什麼,東方冀一時間還不太明白。
等到驅車趕至榮家,再次見到蘇棠時,幾乎是立刻,他就明白過來。
那也同時是這二十多年來,東方冀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也這麼俗套的落入了一見鐘情的愛情橋段。
是啊,怎麼不是一見鐘情,鐘於青年俊美的容顏,然後想去接近他,了解他,想擁有他。
為此,東方冀甚至在想,要他付出什麼都行。
東方冀去的時候給榮棋打過電話,榮棋正好臨時有事,不在家裡。
不過家裡有人,榮棋在電話裡說如果東方冀時間不急的話,可以先過去等等,他半給小時內會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