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昀離開酒店後, 去了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憑借高挑顯眼的外觀和挑選五花八門的各品牌各型號衛生巾時的冷酷表情贏得眾多注視,
結賬的時候,張逸昀看到了手機上來自曲小敏的四十幾個未接來電和數十條信息, 她的最後一條信息就在兩分鐘前, 隻有一張圖片, 張逸昀懷著疲憊厭煩的心情點開了,然後——
他看見了一隻手。
那隻手指骨纖長, 白皙如玉, 一看就是一隻彈鋼琴的手——唯一的不足就是上麵如蚯蚓般扭曲醜陋的十幾條傷疤,而在那些愈合的傷疤不遠,又多了一道皮肉翻開的新傷口, 血幾乎染紅了整個畫麵,她的手背,她的指尖,作為背景的客廳瓷磚地麵——滿目皆紅。
金鯉真躺在酒店的床上, 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 忽然收到張逸昀的電話,她接起來剛想再作一作, 張逸昀明顯失了平靜的聲音就打斷了她的表演:
“你的東西我讓酒店服務員給你送來了, 我現在有急事,必須馬上回家一趟。”
金鯉真敏銳地察覺到是曲小敏又作妖了:“小敏妹妹胃疼了?”
金鯉真以織爾蒂納的名譽發誓, 要是張逸昀前腳說了“金鯉真, 我愛你”, 後腳就因為胃疼的曲小敏化身嗎丁啉,那麼她一定會讓這個混球知道蛋碎的滋味——
“我妹妹——”張逸昀的聲音很低,但依然沒掩住他聲音的一絲不穩:“她又割腕了……我必須回去。”
割腕?還是又?金鯉真在心裡狐疑地想,怎麼可能!曲小敏那個演員一定是在拿指甲銼刀糊弄張逸昀!那傷疤一定是她去買五毛錢一張的社會人文身貼出來的!
“可是我牙疼……”金鯉真假哭起來。
“你先吃了止疼藥睡一會,睡醒了我就回來了。”張逸昀哄道。
“你騙人,你去了就不會回來了!”金鯉真說。
“……你相信我嗎?”張逸昀問。
這種時候了還出送命題?金鯉真委屈巴巴地說:“相信。”
張逸昀的聲音低了下來:“那就等我回來……好嗎?”
最後一句,她聽出了無奈又痛苦的祈求。
看來這一局是輸了,金鯉真現在也來不及去找個指甲銼刀和曲小敏抗衡了,她隻有委屈巴巴地說:“你快點回來啊。”
掛掉電話後,金鯉真臉上的委屈一掃光,酒店的服務員正好敲門送上張逸昀買的東西,她哼著小曲墊上姨媽巾,轉眼又變成了蹦蹦跳跳的一名好漢。
傷心?不存在的,織爾蒂納就沒有這種累贅的感情。
金鯉真穿好衣服,迫不及待地就走出了酒店。這家逸博酒店就在一個大型商圈裡,附近要吃有吃要玩有玩,金鯉真先是去M記大快朵頤了一頓,等到華燈初上後,她咬著一個甜筒悠悠閒閒地拐進了夜場一條街,目標明確地進了一家剛開始營業不久的CLUB。
這家名為“金國CLUB”的連鎖夜店在這條充斥著各類娛樂場合的街道上屬於最火爆的一家,“金國CLUB”在蓮界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說起“夜店”兩個字,蓮界人想起的都會是“金國”,沒錯——光看名字也能知道,這是金家的產業。
作為一個勤勤懇懇,將挖掘全天下才貌雙絕的人才為己任的新時代織爾蒂納,她怎麼會錯過夜店這麼一個可以高效率擠奶的地方呢?
隻有將傳統擠奶和新式擠奶結合起來的養殖場場主才是一個合格的場主!身為一個新時代的養殖場場主,金鯉真非常尊重自己資產的個人意願,無論他們是想接受傳統式走心管理還是新式走腎管理,金鯉真都能滿足他們的要求!
真是善良到不可思議的織爾蒂納!
不愧是人美心善的代表!
金鯉真快被自己感動哭了!
擦擦並不存在的眼淚,金鯉真懷著一顆對擠奶事業精心勵誌、躬先士卒的心,大步走進這家霓虹閃爍的夜店。
夜店裡人來人往、熱鬨非凡,香煙和香水的氣味極大地影響了金鯉真的嗅覺,她正想往裡走好聞得更清楚一些,一名穿著CLUB製服,瘦瘦高高,脖子上還戴了條狗鏈子的年輕男人走攔住了她:“站住站住——這裡不允許未成年人進入。”
不允許未成年人進入?開玩笑,金鯉真想去的地方,就是國家金庫她也能想辦法打個地道出來,區區一家夜店算什麼?
“讓你們店長出來。”金鯉真說。
“你找我們店長也不能進去,規矩就是這樣。”狗鏈子不耐煩地說:“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趁我好好說話的時候趕緊走開!”
金鯉真瞪大眼:“你敢威脅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知道自己威脅的是未來的宇宙第二強嗎?
“你是誰?”狗鏈子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