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必開燈。
因為曲小敏就背對著窗外的月光坐在客廳的飄窗上。
她望著站在門口宛若石像的張逸昀,目光平靜到死寂,從窗外照進的月光鋪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就像一條玉色的絲巾,在飄窗不遠的地麵上,掉著一把張開的剪刀,上麵還有乾涸的血跡。
她看著他,輕聲說:“張逸昀,你不能拋下我。”
五年前,上京鬨市區的一個大型廣告牌忽然倒下,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環衛工人在緊急時刻推了男孩一把。
曲小敏唯一的親人死了。
張逸昀活了下來。
如果時間能夠回到五年前,張逸昀多麼希望,死的人是他。
“你不能把媽媽還給我……就要用自己賠我。”曲小敏說:“這是你欠我的。”
夜越來越深了。
CLUB裡的人流量已經過了巔峰時期,淩晨兩點,店鋪裡開始準備閉店的事宜,金鯉真看著謝意琛換好常服從後門離開,抓了最後一把爆米花塞進嘴裡。
“把沒開瓶的酒水都送我家去。”金鯉真向店主報了個地址,不等他說話就推開後門跟著走了出去。
“春爺——”店主猶豫地看向不遠處拿著一瓶啤酒獨飲的張春:“我們要不要派個人送送?萬一謝意琛那小崽子對三小姐做了什麼事……”
張春白了他一眼,提著瓶子晃了晃:“保護她?保護謝意琛還差不多。”
如果金鯉真知道張春的看法,她一定會嗤之以鼻地表示自己是個文化人,不會做霸王硬上弓這樣的粗事。
文化人做事一向委婉含蓄,金鯉真掏出手機看了眼自己的電子賬戶餘額,尋思著多少錢才能讓他成為自己的資產。等她抬起頭來,小路前方的少年已經在下個路口處不見了,金鯉真不慌不忙、氣定神閒地走出路口,然後在身後黑影靠近的時候忽然轉過了身。
“這算是你發現了我——還是我捉到了你?”金鯉真看著就在幾步遠的少年,揚起微笑。
謝意琛沒說話,那雙充滿防備的眼睛審視地看著金鯉真。
金鯉真視若未見,徑直走到少年麵前,拉起了他的右手:“你受傷了……”她看著謝意琛被劃傷的手掌,嗅著濃鬱的香氣,語氣仿佛歎息,下一秒,金鯉真就低頭吻上了他的掌心。
金鯉真的舌尖在濕潤新鮮的傷口上慢慢舔舐,血肉的滋味如此美妙,讓她不禁想要更多,忽然,謝意琛抽回了手,猛地把她按到了臟兮兮的石牆上。
接著謝意琛就用自己的嘴唇封住了她的聲音。
當天雷勾地火,乾柴遇烈火,安靜的小巷裡隻剩下少男少女情動的喘息。
三月的夜風還帶著凜凜寒意,金鯉真和謝意琛的身體卻火熱不已。
不知何時,金鯉真的上衣被撩了起來,謝意琛同樣衣衫不整,他放任金鯉真不規矩的手,喘著粗氣,不甘示弱地去脫她的短褲:“……張逸昀知道你是這樣的騷貨嗎?”
金鯉真不樂意了。
說張逸昀可以,怎麼能說她是騷貨呢?她最多隻承認自己是吃貨!
金鯉真的高抬腿來得太快,痛苦就像龍卷風,瞬間把謝意琛變成熱鍋上的蝦米。
“怎麼?這就惱羞成怒了?”謝意琛捂著不可言說的部位,抬頭對她露出一個被劇痛扭曲的冷笑:“你就不怕我告訴張逸昀?”
金鯉真整理好亂糟糟的衣服,重重哼了一聲:“你去啊,怕你不成。”
謝意琛愣了愣,下一秒就聽見她說:“誰看都是你覷視我的美貌,趁著月黑風高想要對我不軌。”
“……我對你不軌?”
謝意琛很想問問,這個“誰”究竟是哪裡的智障人士。
“不然呢?我一個弱女子,難道是我霸王硬上弓你嗎?!”金鯉真一臉驚奇。
謝意琛慢慢站直了身體:“這可說不好,畢竟是某些人鬼鬼祟祟跟蹤在前。”
金鯉真很無辜:“誰跟蹤你?說出來,我幫你主持正義!”
謝意琛冷笑一聲,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