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話毫無依據,但卻無端令人覺得信服。張逸昀看著她,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胸口好像有一個小洞,那些讓他停步不前的鬱沉,正在不斷地順著這個小洞離開他的身體。
風還在吹,他仿佛聽見鎖鏈斷開的聲音。
“去年的九月……我在學校外的小吃街遇見你。”他說。
“我記得,怎麼了?”
“我隻是想告訴你……”
金鯉真好奇地看著他。
“那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相遇。”
雨停了,地平線上沐浴著晨曦。
一夜未眠的曲小敏坐在客廳沙發,她的左手手腕已經裹上了幾層白色繃帶,她看著帶著一身濕氣從外麵回來的張逸昀,迫不及待地問:
“分手了嗎?”
“我不會和她分手。”張逸昀說。
曲小敏的臉色猛地變了。
“好——好——!”她站了起來,臉色蒼白,眼神卻透著一股狼的狠勁:“我倒要看看,這場笑話到底會持續多久!”
她頭也不回地衝進了臥室,將門砰地一聲砸上。
當張逸昀告訴金鯉真,上京青年隊的教練同意他以替補隊員的身份加入隊伍時,她一點沒有吃驚,身為她的男人,如果連第一階階梯都走不上,那就太可笑了。
加入正式的職業隊伍意味著大量的訓練——即使隻是一個替補人員,大量的訓練又意味著私人時間的減少,張逸昀雖然還在順璟掛著名字,但實質上已經休學了——有著上京青年隊的申請,順璟很痛快地同意了,他從家裡搬了出來,住進了青年隊的宿舍,每天奔波於集訓和比賽中。
張逸昀終於開始向著他的夢想奔跑了,隻是這樣一來——金鯉真的日常奶要找誰供應?
雖然失了最穩定的鮮奶供應者,但金鯉真不後悔,因為她就是這麼人美心善的織爾蒂納。但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金鯉真還是得找其他鮮奶供應者來填補張逸昀造成的空缺。
她的方法簡單粗暴,那就是去不同的夜店擠奶,每晚九點,雷打不動,運氣好能遇上一個心儀的獵物,飽餐一頓,再身輕如燕地離開酒店,拋下雙腿發軟下不了床的一次性奶源,運氣不好,那就懷著曲高和寡的寂寞,把菜單上的餐飲都來三四份,再在眾人震驚的眼光中全數吃完,姍姍離開。
金鯉真的生活過得很充實,張逸昀不在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了。
事實上,要不是張逸昀在電話裡提醒了她,她都快忘了這一周的周日是張逸昀進入青年隊一個月後的首次休假。興衝衝地等到周日,一向喜歡賴床的金鯉真憑借自己對張逸昀牌鮮奶的熱愛,第一次在早上六點自己醒了過來。
她飛快地收拾好自己,興衝衝地衝出了家。
她去的太早,直到她打車到了青年隊宿舍的鐵門外才給張逸昀打了電話讓他來接。
“好,我馬上來。”
拿著手機,單手做著平板支撐的張逸昀在掛斷電話後利落地站了起來,晶瑩的汗珠從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滑落,又滴落在赤裸的小麥色胸膛上,他拿起一旁的毛巾抹了把臉,又進浴室衝了個迅速的涼水澡後,張逸昀馬不停蹄地走出了宿舍。
他一向是個步履沉穩的人,但這一次,他走得很急。
他還沒走到宿舍大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鐵門外的那個金發少女,她也看到了他,她的眼裡立即露出了喜悅的光彩,臉上也綻開了燦爛奪目的笑容,還生怕他沒有看見她似的,拚命朝他揮起了手。
隻是這麼遠遠地看著她對他笑,張逸昀的心裡就像裝滿了滿滿當當的在陽光下曬過後的棉花,蓬鬆柔軟,還帶著一絲陽光的暖意。
他小跑到門房,讓看門的大爺給金鯉真開了門。
“張逸昀!”
少女的臉上露著顯而易見的興奮神色,她大叫著他的名字衝進大門,朝著他就是一個飛撲。
在門房大爺和兩個路過的青年運動員的驚詫目光下,金鯉真如樹袋熊一般掛在了張逸昀身上,而少年也十分熟練自然地抬住了她的雙腿。
“你變胖了!”金鯉真剛說完,就又吃驚地改了口:“是變壯了!”
她新奇地捏著少年硬邦邦的肱二頭肌,這還不夠,她還撩開張逸昀的衣領往下看了一眼,六塊清清楚楚的腹肌就藏在黑色的T恤下。張逸昀以前的身材就很好,沒有一絲贅肉,又瘦又高,肌肉緊實,現在則更好了——那些緊繃的肌肉,一看就知道藏著可怕的爆發力——金鯉真故意把屁股往下挪動了一點,然後就看到了少年清晰的人魚線——
金發少女穿著尺寸正好的A字裙,一雙白花花的長腿夾在少年腰間,不僅如此,她還大膽地撩開少年的衣領探頭往裡看,誰看見,都是一副和社會核心價值觀背道而馳的畫麵。
看門大爺在心裡感慨著小年輕如今的開放程度,低頭看起了報紙,兩個路過的運動員嬉笑議論著也走了。
“彆亂動,下來站好。”饒是張逸昀不在乎他人眼光,此刻也忍不住臉紅了,被金鯉真摩擦到的小腹傳來奇異的感覺,他掩飾地將她小心放回地麵。
“我好想你。”金鯉真搖著他的手,軟聲撒嬌道。
張逸昀也笑了,少年冷淡的眉眼因為這抹淡淡的笑意而柔和起來,甚至露出些許溫柔:“我也想你。”
那還等什麼呢?春宵一刻值千金,趕緊做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