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兩個手臂紋著文身的壯漢小弟從屋裡走出:“春爺,沒找到錢。”
“說!你小子到底把錢藏哪兒了?!”按著謝意琛的混混用力把他的頭砸向地麵。
金鯉真不忍心那張俊臉開花,走了出去:“都停手。”
“你又是哪裡來的小——”張春旁邊的混混剛剛開口,張春就抬起了手臂阻止了他。
“三小姐怎麼到這裡來了?這裡治安不好,還是讓我派人送你回去吧。”張春說。
“小春春,我討厭彆人替我做安排。”金鯉真走到他麵前,看了眼在和她視線相接後就立即移開目光的謝意琛:“他每個月賺了多少,你們不是最清楚嗎?這麼暴力,是想逼死了他讓欠條變成廢紙?”
“三小姐,你這是不知道了,這小子最精,每次都吞客人打賞的小費,往常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是他得寸進尺,連該還的欠款都沒湊齊,我才叫人給他一點教訓。”
“把錢全給你,難道你養我讀書吃飯嗎?”謝意琛說:“我隻留下了必須的生活費。”
“你欠錢不還還囂張起來了!”按著謝意琛的混混毫不手軟地給了他一拳。
謝意琛吐出一口血水,諷刺地呸了一聲。
金鯉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欠揍的人,越揍,他反骨冒得越高,骨頭給他打斷,他還能仰起頭衝你吐口水。
“三小姐,你看到了吧,不是我們不想溫和一點,而是這小子欠揍啊——”張春說。
金鯉真在內心表示認同。
“這個月他還差多少?”金鯉真問。
張春意味深長地看中了金鯉真一眼:“五千。”
這點錢對金鯉真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金鯉真走到謝意琛麵前:“這五千我替他還了。”
張春笑了笑:“既然三小姐開口了——”他對按著謝意琛的那個混混抬了抬下巴:“放開他。”
張春叫回了屋子裡的其他小弟,正要離開,金鯉真叫住他:
“這一片地方你熟嗎?”
“熟啊,三小姐有什麼吩咐?”
“我來的時候,遇到三個瘦瘦高高,穿白T恤緊身黑褲子和豆豆鞋的混混,你知道是誰嗎?”
“我大概知道你說的是誰。”張春說。
“他們調戲了我,我很生氣。”
“三小姐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張春帶著他的人走了。
謝意琛從地上爬了起來,金鯉真就站在一旁,沒有去扶,謝意琛拿手背粗暴地抹去嘴角的鮮血,神情狼狽又凶狠,就像是陷入困境的野狗,要無差彆的攻擊任何進入視線的生物。
“好看嗎?”他惡狠狠地笑道。
“疼嗎?”金鯉真視若未聞,看著他額角和臉側的擦傷。
謝意琛也置若罔聞:“你和張春什麼關係?他為什麼叫你三小姐?”頓了頓,他反應過來:“你是蓮界金家的三小姐?”
“我沒有告訴過其他人哦——”金鯉真笑道:“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我才不想知道。”謝意琛惡聲說,以此掩飾自己心跳的一瞬失常。
“你家裡其他人呢?”
“死絕了。”他冷冰冰地說。
看見金鯉真在打量這間破房子,謝意琛冷笑道:“有什麼好看的,三小姐沒見過貧民的生活嗎?”
“沒見過。”金鯉真大大方方地說。
“你看夠了就滾吧,這裡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謝意琛立馬變了臉。
金鯉真真的轉身就走。
謝意琛反而愣了,他看著金發少女的背影,下意識地張開口,下一秒就又狠狠咬住了嘴唇。
管她去哪兒,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他站在原地等了幾秒,大門開著,門外空空蕩蕩,一隻野狗站在門外看他,就像在嘲笑,謝意琛沉下臉,大步走上前去,把門摔得震天響,門外的野狗啊嗚一聲,驚得跑了。
半個多小時後,門外忽然有人咚咚咚地拿腳踢門。
謝意琛以為是張春那夥人去而複返,陰沉著臉走來打開門,看見的卻是兩手提滿東西的金鯉真。少女嘴裡還叼著一根冰淇淋,看也不看他,就徑直擠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