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評家陳春波第一時間就在音樂APP上買下了這張數字專輯, 他是一個科班出身的歌手,後來轉戰幕後, 成了製作人和樂評家, 被人熟知還是從點評時守桐的格萊美獲獎歌曲《Nobody》開始。
聽完整張專輯後, 陳春波久久沒有言語, 他上網搜了搜關於金鯉真新歌的樂評,網上已經出了不少,他在文檔前坐了許久, 打了幾個字又刪掉,覺得有很多話想說, 又組織不好語言, 最後歎了一聲, 轉身上床睡覺了。
網絡上大大小小的樂評人很多, 能被稱為樂評家的卻很少,其中最為人所知的就是陳春波的微博賬號“春波評歌”, 金鯉真的新專發售後, 許多人都在等這個毒舌樂評家發表評論, 他們翹首以盼, 直到《陣雨》發售24小時後,“春波評歌”才發表了一篇他有史以來最長的樂評,光是從這作文一般的字數上, 就能感受到陳春波鄭重的心情:
“第一時間買了專輯, 但直到現在才組織好語言。最近幾年樂評圈中興起了隻站在技術的角度評價音樂, 忽略作品其他的審美價值的潮流, 例如不能上HighC的不是好歌手,不到三個八度的不是好歌手,但我一直認為技術隻是手段,使用手段去達成’美’才是音樂人的終極目標,如果不使用手段也能讓人覺得’美’,那麼一首歌毫無技術也是完全可以的。我始終希望唱歌不是雜耍,而是給你帶來心靈共鳴的一座橋梁。”
“歌手的演唱是為作品服務的。但是有的歌手服務得好,有的差勁透頂,如果一個飆G5麵不改色的歌手把一個傷感情歌演繹成謀殺現場,那麼即便TA在技術上完美無缺,TA的演唱也隻是殺豬場的一聲插曲,而能把傷感情歌唱得哀婉動人,使人愁腸百結的歌手,往往也會把G5飆成殺豬場的插曲。天才之所以是天才,隻因為天生奇才,百年不遇。昨天,我很高興我的認知被打破了,在我有生之年,又一個百年不遇的天才出現了。”
“我對金鯉真最初的印象是《育神》上她的一曲《生而孤獨》,這首歌的演唱現場可以說是《育神》結束三個月後唯一留在我腦海裡的東西。她的聲音在飆升E6時帶給我宛如閃電穿破雲巔的震撼,最後大雨傾盆時顫抖的嘴唇和順流而下的淚水、以及那張烈焰一般灼目的紅唇,都在那一聲高亢空靈的歌聲中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裡,這是我購買《陣雨》的初衷,不是因為我為了寫樂評,也不是對方拿錢找我寫樂評,隻是因為我想聽,就是這麼簡單。”
“作為一個純聽者,我很害怕金鯉真在演唱《生而孤獨》時表露出的奪目魅力隻是曇花一現,在聽完第一首歌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沒有。她是一個驚才絕豔的現場歌手,也是一個能夠完美適應錄音棚的唱片歌手,她在主打歌《陣雨》上表現完美,情感豐沛地為聽眾呈現出了單戀中患得患失、脆弱又不安的特殊感情,在感性細膩的旋律後半段,突然化為一段Opera Rock式吟唱,在仿佛福音頌歌般的空靈歌聲中,我聽到了獨自沉溺的孤獨和永遠得不到回應的痛苦,孤獨深遠,綻放出一種強烈的虛無感,悲傷和克製的痛苦從她的歌聲中一層層地向外散發,歌曲結束時,我不由隨著她的顫抖落下眼淚。”
“《Loving u》描繪出了一個破鏡重圓的愛情。金鯉真在這首原本應該是苦情歌的歌曲中大膽使用了如夏日汽水般清新美妙的聲音,這首歌聽起來容易,演唱上難度頗大,最低音達到F3考驗女聲的中低音區穩定度,頻繁的大跨度音程跳躍考驗演唱位置的切換,音域跨度達到接近兩個八度,卻全程都要唱得輕柔空靈。金鯉真不僅出色地通過了這首歌的考驗,還演唱出了她獨有的清冽空靈,令人回味無窮。”
“金鯉真在《甜甜的你》中再次帶給我驚喜,她對自身音質的掌控程度令人歎為觀止,就像吳泊寧在《育神》中點評的那樣,金鯉真能夠如臂指使地操控身體中各個共鳴腔製造複雜音色變化,這一點許多在樂壇中浸淫多年的科班歌手都不能做到,而係統地接觸聲樂隻有短短三個月的金鯉真做到了。在《甜甜的你》中,金鯉真的聲音變得輕盈甜蜜,伴隨著小清新的旋律,每次柔軟輕盈的吐詞都散發著陷入愛情的濃濃少女感,輕而易舉地帶你體驗熱戀時的雀躍與心動。”
“值得一提的是,被我最為推崇的這三首歌同時也是金鯉真的原創詞曲,這個叛逆獨特的少女讓我想起了十幾年前第一次聽到時守桐出道專輯時的驚豔,如果她能在接下來的發展中依然保持這樣傑出的水準,毫無疑問,平靜多年的流行樂壇又將迎來一顆冉冉升起的超級巨星。”
金鯉真徹底火了。
如果說之前她的名氣建立在嘩眾取寵上,那麼此刻她終於建起了紮實的地基,改變了如同空中閣樓一樣的狀態。
無數的合約朝著金鯉真飛來,她的身價在短短一周中暴增數倍,金鯉真的第二張專輯也提上了議程,這一次,銀河娛樂給了她三個月的時間,希望她能夠在7月份的時候交出6首原創歌曲。
在金鯉真的新歌紅遍大江南北時,喬安娜給她安排了出道以後的首個個人專訪。
在金鯉真的工作室裡,她見到了這位來自新浪娛樂的女記者,對方一進來就很熱情地和她握手問好,金鯉真在待人接物上一向直接,就喜歡捧著她的人,對方這麼上道,即使沒有擠奶的可能,她也願意給出幾分笑臉。
“這件T恤是港島新出的潮牌吧?好像從《育神》時期開始,你就特彆偏愛這種簡單隨意的打扮。”女記者滿麵笑容地在金鯉真對麵坐了下來,她帶來的攝影師則站在一旁拍攝。
“我喜歡動作起來比較自由的衣服,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遇見需要一次橫掃的嗶嗶嗶。”金鯉真說。
“嗶嗶嗶?”女記者笑了。
“反正你們都會消音的,我替後期省個功夫。”金鯉真看向鏡頭:“後期大師傅,我對你這麼好,麻煩你把我P美一點。”
“第一次發唱片,有什麼特彆的心情想要給大家分享嗎?”女記者問。
“有,錄專輯比我想象的更輕鬆,一張專輯半個月不到就錄完了。”金鯉真說:“太簡單了。”
“你的專輯製作人段實溪在業界一直有嚴苛精細的評價,為什麼這次僅用了十二天就結束了專輯錄製呢?”
“怪我過分優秀。”
“你認為有判斷好音樂和壞音樂的標準嗎”
“每個人的判斷標準不一樣,就我而言,我唱的就是好音樂。”
“大家都對你賭王孫女的身份有些好奇,你能不能和我們講講所謂的豪門生活是什麼樣的?”
“不是我不想講,是我沒東西可講。”金鯉真攤了攤手:“我小時候一直在生病,幾乎是在有記憶的時候就呆在加州了,你要是問我豪門生活……”金鯉真費勁地想了想,終於翻出一段原主的殘破記憶:“我隻記得他們每年夏天都會去北邊的山莊度假,我們有一整座山,山上修彆墅群,一房一棟,山上有片超級大的湖,我還不小心掉進去過——”
金鯉真和女記者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