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的上京, 窗外豔陽高照。
江璟深正在辦公室裡準備下一場會議需要用到的資料,沒過一會兒,他的助理就走了進來提醒他,股東們已經到齊,可以開始會議了。
江璟深大步走進會議室的時候, 房間裡本來的談話聲逐漸安靜了下來, 他目不斜視地走到大理石長桌的主位上坐下, 沉聲說:“開始會議吧。”
自從他和金家徹底決裂以來, 股東大會的時間就越開越長了。股東們分裂成了三派, 一派支持他,一派支持持有正泰集團15%股份的金家。還有一派在兩麵搖晃, 時不時的出來和稀泥。
在這種情況下,他想要推行什麼新的政策, 難度可想而知。
這一次他原本也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沒想到一直和他唱對台戲的金家,這次卻一反常態地沒有發表反對看法。會議隻進行了三個小時就結束了, 堪稱今年時間最短的股東大會。
“等等。”江璟深叫住起身準備離開的金立英。
其他股東見狀都識趣的快步離開了, 想留下看熱鬨的不少, 但是誰敢?
當最後一個股東離開會議室, 輕輕帶上房門後, 金立英笑著看著江璟深:“璟深,有什麼事嗎?”
“金董對我這次提出的議案沒有任何意見嗎?”江璟深問。
“雖然我覺得還有一些細節問題, 但總得來說, 是一項對公司, 對你我都好的提案。”金立英笑道。
“金董的意思是,我以前提出但卻被你否決的那些議案,都是對公司不好的議案了?”江璟深皮笑肉不笑地說。
“對公司好的未必對金家好。抱歉……璟深,我是一個商人,我必須考慮自己代表的利益。”金立英說:“璟深,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對金家有這麼大的怨氣,但是我們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一次嗎?我相信解除誤會以後,我們還會和以前一樣,是親密無間的合作夥伴。”
江璟深已經竭力克製,但他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冷笑。
“我很清楚,我們之間沒有誤會。金家對這次議案沒有意見,這樣最好,我希望你們能夠珍惜手中的話語權,不要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江璟深轉身欲走,金立英在他身後忽然說道:
“你是金鯉真的舅舅,金鯉真也是你在世的唯一親人。你可以遷怒我們,但不要把這場戰爭牽連到無辜的女孩身上。畢竟真真的幸福快樂是我們共同的願望。”
江璟深頭也不回地冷笑著說:“這個世上有誰是真正無辜的呢?既然她已經選擇了你們,那他就和江家沒有關係了。”
“看來我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了。”金立英歎了口氣:“金鯉真去墨波奇散心了,為了她的安全,金家派了一個叫胥喬的男孩去保護她。”
江璟深走到門口的背影忽然一僵,停住了腳步。
“這個男孩身手不錯,性格沉穩,和真真還是舊識。有他在,就算有人想對真真做什麼也不容易。真真的事你彆擔心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等最近忙完了你也出國散心,休個假吧。你這個樣子,你姐姐看見了也會擔心的。”金立英勸道。
江璟深回過頭來,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盯著金立英,眼裡的憎恨宛若兩把渴望鮮血的尖刀:“金立英,收起你假惺惺的那一套,你是最沒有資格提起我姐姐的人。”
金立英還想說話,江璟深已經摔門而去。
大步走出會議室的江璟深,感覺胸口有一把火在燃燒。
他的眼前又浮現出了金鯉真在視頻通話裡快活的樣子。
就在不久前,還讓他心有愧疚的快樂笑臉,在此刻看來是多麼的諷刺。
“金立英派了一個保鏢保護我,舅舅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
這就是她所謂的不用擔心嗎?
所謂的不用擔心,就是因為同一個男人,第二次欺瞞他。
他明明已經給了她那麼大的空間。
他明明已經給她留了那麼多的玩具。
為什麼她還是要一次次的試探自己的底線?
江璟深心中的火仿佛蔓延到了五臟六腑,連他的指尖都因為心臟的痙攣而感到疼痛。
他的理智被妒火吞沒。
他拿起電話打給助理,沉聲說:“推掉之後的所有行程,給我訂一張去墨波奇的機票。馬上。”
直到夕陽西下,金鯉真才和胥喬回到酒店。
他們上午逛完花田以後,下午又去了城鎮上遊玩。金鯉真吃了一路玩了一路,直到跳下車的時候,她的手裡還拿著薰衣草味的紫色冰淇淋。
“導遊說明天帶我們去看瀑布。瀑布有什麼好看的?我們明天還是就在鎮上玩吧。”金鯉真說。
“都聽你的。”兩手都提滿金鯉真心血來潮買下的紀念品的胥喬走在她身後。
“下午我們吃的那家華夫餅還不錯,明天下午我們再去。”金鯉真轉過身來,一邊看著他,一邊往山坡上的酒店大門倒退著走去。
“等一等。”胥喬忽然說。
他放下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上前一步,在金鯉真麵前蹲了下來,細心地為她係好不知何時散落的鞋帶。
金鯉真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