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耀的服化沒費什麼功夫就通過了邊毓這關, 到了金鯉真這裡, 她連換了四套都沒有一套能讓邊毓滿意。
“衣服太死板了,她是出來唱戲的伶人,不是大宅院裡待嫁的閨秀。”
“是伶人又不是妓子, 再去換。”
“這套妝容不適合劇情前期的師妹, 讓化妝師把唇妝眼妝全去掉。”
“這一套還算不錯,但怎麼就跟你這麼不搭呢?再換。”
金鯉真怒了, 這是在變著花樣折騰她吧?就因為她罵他是雜交導演, 這個雜交導演就因此恨上她了?
叔可忍,嬸可忍,鯉魚不可忍。
邊毓看金鯉真眉頭一皺, 眉毛一豎,嘴巴一張, 就知道她是要罵人了。早有預料的邊毓對著金鯉真露出冷笑, 就等著她發飆以後在眾人麵前給她上一堂什麼叫尊師重道、演員職業素養的課。
他連台詞都準備好了,卻見一個人徑直跨進了片場之中,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一根棒棒糖塞進了金鯉真的嘴裡,堵住了她會為她招惹是非的那些話語。
那個年輕的男人對金鯉真低聲說了什麼,讓她臉上的怒色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消弭於無形。
“你說的也對。”金鯉真一邊點頭,一邊捏著棒棒糖的塑料杆用力吮吸了一口,一股蘋果味的甜意在口中擴散開,她抬起頭, 對邊毓和顏悅色地說:“邊導, 是我誤會你了, 我慢慢換你慢慢看,我一點都不著急。”
一場衝突就這麼莫名其妙被化解了,還以為電影未開機主演就要先和導演硬杠一次的工作人員不由鬆了一口氣。
“那個男人是誰呀?他和金鯉真什麼關係?”
“他不是演員吧?剛剛聽龍慕雲說他是金鯉真的助理。太厲害了,居然能製住金鯉真。”
“有錢真好,請個助理,長得比薛耀還好看。”
“放屁,我們阿耀世界第一帥。”
邊毓轉過頭來,冷冷地盯著那幾個說話的工作人員:“除了說閒話,你們就沒有其他要做的事了嗎?劇組開工資就是為了請你們來嚼舌根的?”
包括說話的工作人員在內,邊毓身後一群圍觀看熱鬨的工作人員都如受驚的鳥獸飛快散開了,唯恐慢了一步,就要被毒汁噴灑一臉。
金鯉真回到化妝室後,緊接著就換起了第五套衣裝。
聽了胥喬的幾句話後,金鯉真現在覺得不換上個四五十套,根本凸顯不出她女主角的重要性。作為整部電影中的焦點、重心、靈魂,邊毓的慎重是完全合情合理的行為。
瞧瞧薛耀那個無關緊要的龍套角色,不就是隻換了一套就通過了嗎?
邊毓刺挑得越多,就說明他越重視這個角色,最後電影裡出來的效果也就越好。看在這一點的份上,金鯉真決定在之後的拍攝過程中多一些容忍。
畢竟這極有可能是她在離開地球之前拍攝的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電影,是要作為傳世之寶,永世流傳的。
之後的試裝過程在金鯉真的配合下,一路順暢無阻。
在金鯉真換到第33套衣裝的時候,邊毓總算敲定了金鯉真在電影中會用到的五套衣裝。
這時候已經月上梢頭,定妝完畢的龍慕雲早已離開,流連片場的薛耀也被經紀人強行拉走了。
然而金鯉真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多換上幾套,一聽邊毓對她說可以走了,她就瞪大眼睛說:“彆呀!我們要精益求精,追求完美!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再換上10套!”
周圍等待下班的工作人員一臉麻木地看著金鯉真,不明白她哪兒來這麼多用不完的精力。
之前也沒有聽說她是這麼敬業的人啊,黑料倒是不少。
果然傳言不可儘信。
原本以為金鯉真最多隻能撐到第10套衣裝就會罷工的邊毓,萬萬沒想到金鯉真不僅撐到了33套,還叫囂著要再加10套。
這是對他的挑釁嗎?
如果是,那麼不得不說,他十分歡迎這種對提升電影質量有幫助的挑釁。
“你真的撐得住?”邊毓問。
“我可以!”金鯉真肯定地點頭。
邊毓想了想,招來一個工作人員,對他低聲交代:“讓服化人員把我待選的第二批師妹服飾送去。叮囑金鯉真的化妝師一聲,她的妝容不必再改了,免得皮膚刺激過度,影響上鏡。”
定妝日這一天的下班時間比所有人都預計的要晚。
三個年輕的女工作人員手裡拿著金鯉真請的星巴克,從片場結伴走了出來,嘴裡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今天的工作。
“今天真是累死我了,不過能近距離圍觀阿耀,再累也值得了。”短頭發的女生一臉興奮。
“金鯉真身旁的那個助理絕對不是普通的助理,她是不是為了方便談戀愛,所以把男朋友拿來當助理了?”一個長卷發的女生八卦地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