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ho和金鯉真走進同一間酒店房間的時候還在強裝鎮定, 等到金鯉真輕車熟路地脫下外套扔在地上,他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COCO弟弟, 第一次?”金鯉真轉過身來, 貼上他的身體,壞心眼地問道。
“不、不是。”echo眼神飄忽地回答,他的身體像發燒一樣, 隨著金鯉真的觸碰越來越燙。
“你來之前就想到了現在的結果嗎?”金鯉真脫下他的外套。
“我以為會先從看電影開始,我……我沒有買套。”echo覺得自己整張臉一定像是快要燒起來, 因為金鯉真已經在解他的褲子,而他蓄勢待發, 絲毫沒有經驗豐富者的餘裕。
“你想看電影嗎?”金鯉真對他粲然一笑,伸手關掉了echo背後的電燈開關。
房間瞬間暗了下來。
在昏暗的光線中, 金鯉真一件一件地脫掉了身上的衣服。
她拉起他火熱的手, 放在了自己的腰上,echo的身體像是觸電一般,渾身一顫, 呼吸越加粗重。
金鯉真輕笑著,看著少年炙熱的眼睛,若有所指地說:“我請你看世界上最美麗的電影。”
少年的精力總是充沛的,雖然他們沒有經驗, 在第一次的時候總是容易失敗, 但儲備充足的奶和快速的學習能力是他們的優點所在。
在連續擠了四杯以後, echo投降了, 他氣喘籲籲地趴在床上, 一動不動。
金鯉真則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從床上爬了起來開始穿衣服。
“你要去哪兒?”echo側過頭,臉壓在雪白的被子上看著她。
少年的眼睛圓圓的,就像奶狗濕潤烏黑的眼眸。
“回酒店。”
“這麼晚了還回去嗎?今晚就不能留下來嗎?”echo伸手拉住了金鯉真的衣擺,在金鯉真看過來的時候,又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
“不能。”金鯉真無動於衷地扯回了自己的衣擺。
echo有些失望,但仍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心裡湧著甜滋滋的滿足:“我們這算是在一起了嗎?”
金鯉真像是沒有聽到,繼續穿著自己的衣服。
echo等了許久後,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羞怯的表情從他臉上消失了。
“你為什麼不回答?”他從床上坐了起來。
金鯉真終於穿好了最後一件衣服,她抬眸朝echo看去,露出了並不特彆,對誰都可以露出的微笑。
“我現在沒有戀愛的想法。”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對echo燦爛地笑著:“我走了,有時間再來找我玩吧。”
金鯉真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胥喬把老婆婆送回家,才知道她為什麼對自己沒有戒心。
老人住在一棟搖搖欲墜的老舊居民樓裡,整棟樓從樓道到住宅窗戶都是漆黑的,牆皮脫落的灰色牆麵上印著一個紅色的拆字。
腿腳不便的她每天都要從七樓上下,樓裡的其他住戶都已經搬走了,隻有老婆婆一人還固執地留在被水電氣公司拋棄的這裡。
“你為什麼不搬走呢。”在看著老人顫顫巍巍地從一個木桶裡用陶瓷杯給他舀水的時候,胥喬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我在等我的女兒啊。”老婆婆笑著說,她的聲音平緩柔和:“她很小的時候就走失了,我擔心她哪天回來的時候找不到我,所以不敢走呀。你看牆上還有她的照片呢,那是她三歲那年生日我抱著她照的。”
胥喬往牆上看去,屋子裡黑幽幽的,清冷的月光照在斑駁的牆上,他找了好一會,才找到一張被歲月和黴菌腐蝕的隻剩下四個角的全家福。
“你看到照片了嗎?我女兒是不是很可愛?她的小名叫月月,月亮的月。”老婆婆自豪地說。
“……看到了,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胥喬說。
老婆婆端著水杯走了過來,她顫抖的雙手讓陶瓷杯裡的水麵蕩開一圈一圈的波紋。
胥喬主動伸手接了過來:“謝謝。”
“我才該謝謝你呢——你真是一個好心的年輕人,不但送我回家,還願意背我這個老太婆爬那麼長的樓梯。”
胥喬不習慣被人感謝,他的心裡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最後就變成了沉默。
“剛剛你怎麼會說家裡沒有人等你呢?你的家人呢?”老婆婆沒有焦點的眼睛已經傳達不出情緒,她的聲音裡卻能聽出一股關心。
胥喬原本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沉默半晌後,老婆婆依然安靜又專注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不耐。
胥喬低頭望向手中陶瓷杯裡已經平靜下來的水麵,輕聲說:“……我沒有家人。”
就像他不習慣被人感謝一樣,他不習慣被人關心,也不想回憶往事,他正要放下水杯告辭,老人忽然牽起了他的手往窗邊慢慢走去。
“婆婆我好久沒有和人說說話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坐下和婆婆說說你的事吧。”
胥喬愣了一下,低眸看向她拉著自己的手,乾癟枯老,但是乾乾淨淨。他對和人的肢體接觸有著嚴重的抗拒,老人衰老而虛弱的手卻沒有讓他感覺到威脅和不適,他猶豫了一下,在這猶豫的時間裡,老人就將他拉到了窗邊,按著他往木頭長凳上坐下。
在他坐下後,老婆婆也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孩子,你的父母呢?”老婆婆側著頭,關切地看著他,她的臉上沒有刨根問底的好奇和八卦,隻有擔憂。
也許是這種純粹的關懷打動了胥喬,也可能是他意識到眼前這位看不見的,不會再見第二麵的陌生老人即使知道他的過去,也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威脅。那些他對彆人避諱莫深,一個字都說不出的過去,在此刻順暢無比地從他口中說了出來。
“沒有。”胥喬聽到自己的聲音低到沙啞:“我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們在我還小的時候把我賣給了人販子,我的養父母和養姐也都死了。”
“你有沒有想過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老婆婆問。
“沒有。”胥喬定定地望著地上灑落的一條月光,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內心麻木冷漠,就像在說一個不相關的人:“他們不需要我,現在的我也不需要他們。”
老人沉默一會,問:“你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誰,又怎麼知道是他們將你賣給了人販子呢?”
胥喬沒有出聲,老婆婆卻猜到了答案。
老婆婆柔聲說:“孩子,人販子說的話你怎麼能相信呢?如果我的月月被人販子拐走了,他們為了讓她乖乖聽話,一定也會這麼說吧。你還年輕,你的父母一定也還活著——說不定就像我做夢都在等我的月月回家一樣,他們也在望眼欲穿地等你回家。趁著還有機會,去找他們吧,不要讓未來的自己後悔!”
如果他不是被賣的,而是被拐的呢?
如果他的父母,真的還像老人所說一樣,在苦苦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