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第 198 章(2 / 2)

真奇怪,他們明明沒有在交合,她仍體會到了他的悲傷。

金鯉真一直都知道他害怕彆人讚賞他的外貌,害怕被人觸碰,在烈日下的街頭,他依然穿著長衣長褲,他早已脫離了療養院,但他的心靈或許還一直困在那個夢魘中,金鯉真因為知道那些人沒有真的對他做什麼,所以理所當然地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

這一刻,她的腦海裡忽然湧出一個念頭:她應該早一點說的。

她努力說服自己這是原主的殘留感情,故意不以為意地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第一次見你哭了……其實你哭起來挺好看的。”

話音未落,她的眼前忽然閃過一個景象,在模糊不清的意識中,有人在不斷推她,搖她,叫她不要睡著,不要死。

她艱難地睜開一條眼縫,從朦朧的視野中看見一張小男孩哭得一塌糊塗的臉。

“我還沒死呢……你能不能等我死了再哭?”她從燒得快要冒火的喉嚨裡努力擠出一句話。

小男孩哭得更凶了,她的頭都要炸了,他怎麼就這麼能哭呢?看見蟑螂也哭,膝蓋破口也哭,肚子餓也哭,睡不著也哭,這麼膽小怕疼的他,又為什麼會在他們想要傷害自己的時候挺身而出?

她看著那張鼻青臉腫、布滿淚水的臉,忍著蝕骨的疼痛,苦中作樂地說:“看在你哭得挺好看的份上……如果我這次沒死,我就大發慈悲……救你一起出去……”

“……你這條命,以後就是我的了……”

畫麵消散,她又回到了酒店的房間。

手掌下的顫栗接連不斷地傳來,金鯉真看見胥喬顫抖的肩膀和垂在身體兩側,緊握成拳的雙手。

安靜的房間裡,兩條被夕陽拉長的身影站在原地。

少女的眼眸中盛著落日的餘暉,和少年肩上展翅欲飛的三足金烏相映成輝。

在她失去的那段記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要追尋的那三天真相,到底是屬於金鯉真的三天,還是西的三天?

長恨歌剛剛開機的時候,秋天才剛來,金鯉真覺得自己還沒做多少事情,一轉眼,時間就到了深秋。

金鯉真坐在行駛的保姆車裡,無聊地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荒野。

今天是劇組第一次出外景的日子。她一大清早就被叫了起來,在睡眼朦朧中被抱進了保姆車。車上昏睡了兩個小時後,金鯉真被胥喬叫醒,在保姆車後半段隔出來的試衣間裡換好了戲服,小春給她化好妝後才坐了下來,等待最後的行程結束。

一件黑色的長外套搭在了她的腿上,遮住了裸露在空氣中的小腿。

“下車的時候披一下,拍戲的時候再取下來吧。”旁邊傳來了胥喬輕柔的聲音。

金鯉真望著窗外打了個哈欠:“最近好無聊呀,娛樂圈都沒有大事發生。難道大家都因為雙11而不撕逼,不出軌,不看夜光劇本了嗎?”

坐在駕駛席的宋渡聽見這句話就激動了,這種時候怎麼能沒有他的姓名?

宋渡握著方向盤,抑揚頓挫地說:“娛樂圈現在沒有個聲響,還不都是因為小真你閉關拍戲了嗎?我這人啊,就愛說大實話!我一直都覺得娛樂圈的熱度,有一半都是我們小真炒起來的!”

“太無聊了,我希望有人能在今天搞一個大新聞。”金鯉真發自肺腑地說。

“你想看誰的大新聞?”胥喬問。

“哈哈哈——”宋渡大笑起來:“喬助理,你這話說的!好像小真想看誰的大新聞,你就能搞出誰的大新聞一樣。”

宋渡從後視鏡裡看到胥喬朝他投來平靜的一眼,他的笑聲卡在了喉嚨裡,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麼感覺到一絲嘲諷?

保姆車跟著前麵的車隊駛下了小路,壓過野草和亂石開向不遠處生長著茂密蘆葦,一望無際的湖泊,儘頭已經停了好幾輛車,曠野上站著幾撥記者和攝影師。

前麵的車隊陸續停下,宋渡也跟著停車,他開門跳下車,搓著手快步走到金鯉真這邊拉開了車門。

挨著門坐的胥喬先下車,然後伸手去扶後麵的金鯉真。

宋渡停車的位置沒有選好,金鯉真望著車外濕潤的泥土地,嫌棄地不肯動彈。

“我穿著白色的高跟鞋呢,宋渡,你把車停在這裡,是想看我表演淩波微步嗎?”

這一腳下去,鞋子會變得多醜?

“不好意思啊,小真!剛剛沒有注意到你這裡這麼濕。”宋渡連忙賠笑。

小春忙說:“那還是先換上原來的鞋吧。”

“不行。”金鯉真馬上拒絕:“外麵那麼多記者,碎花連衣裙配皮靴,你是想讓我被網友嘲笑到明年嗎?”

宋渡覺得事情根本不會發展得這麼嚴重,劇組的演員上身裹棉襖,下身露小腿穿涼鞋也是常有的事,記者和網友誰會對正在拍戲的演員穿什麼上綱上線?但作為一名敬崗愛業的好馬屁精……咳,好司機,老板說開哪兒,他就一定開哪兒,刀山火海也照樣翻越,彆說這小小泥坑了!

宋渡對金·事多·不作就不舒服斯基·鯉真拍著胸口說:“小真你放心,我宋渡就是拚著這條命也不會讓你淪為網友手中的表情包,你坐好,我馬上把車換個地方停。”

他話還沒有說完,看見已經下車的胥喬忽然攬住了金鯉真的腰,輕輕鬆鬆地單手把她抱起來,幾步跨到乾燥的地麵上去了。

隔壁車正開門下車的薛耀見到這一幕,差點一腳踩空,摔個大屁墩:“光天化日的,你們在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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